許遜問到:“另外一名秀才怎麼稱呼?”
許遜大喜過望,居然在這裏碰到錢秀才。他讓人立刻封閉城門,不管錢秀才是不是殺害趙秀華的凶手,先抓住錢秀才再說。他問到:“是哪些姑娘接待的李秀才和錢秀才?”
黃東冠翻了翻賬本,說:“分別是平安姑娘和寶仙姑娘。我把她們喊過來問話。”
許遜點點頭。這兩個姑娘也算是熟人了,在胡班殺人案中有過多次接觸。
妓院裏出現人頭,而且凶手可能還在妓院,生意已經是做不成了。當務之急是找到凶手。等待兩位姑娘之時,許遜詢問李秀才之父,問道:“老李,你兒子何時出的門?”
李父已經擦幹了眼淚,但是眼睛裏仍然都是血絲。他回憶道:“昨天晚上,他說要進城參加聚會,和幾個讀書人論詩。我兒經常參加類似小聚,我也沒有太在意,誰知道這竟然是最後一麵。”
許遜安慰道:“節哀順變……”
片刻後,黃東冠領著平安姑娘和寶仙姑娘來到許遜麵前,介紹說平安姑娘接待的李秀才,寶仙姑娘接待的錢秀才。許遜暗想,還以為錢秀才是個坐懷不亂的君子,卻也是逛青樓的風流公子。許遜問寶仙:“錢秀才在你這過夜的麼?”
寶仙說道:“正是,以前他來過我們這兩次,兩次都是找我。他說他有個心上人,但是尚未迎娶,也沒有行周公之禮。他是個血氣方剛的小夥……麵對佳人,看得著摸不著,他便會來我們這找樂子。”
許遜問道:“他們什麼時候來的,又是什麼時候回房的?”
寶仙姑娘用胳膊碰了碰平安姑娘,說:“你先接待的,我化好妝才下的樓。你先跟大人說說吧。我肚子疼,先去上個廁所。”
“你去吧。”平安對許遜也心存感激,仔仔細細地交待:“剛天黑的時候,兩個秀才就過來了,在我們大堂喝酒,我先過來作陪。他們喝著喝著就吵了起來,好像是在爭論某個姓趙的姑娘。他們吵得很厲害,差點打起來,後來被我們拉開了,各自回房。我陪的是李公子,他悶悶不樂,在房中又喝了會兒酒,還是滿心煩躁,便跑出去散步,我見他很生氣,不敢多說話,便任由他出門了。他一直沒回來,我便等著睡著了。後來聽到有人說死人了,我才跑出來看,發現死的是李公子。”
許遜說道:“又是砍頭的案子。李秀才身材肥碩,一般人扛不動。現在隻看到頭沒看到屍體,我猜測屍體還在妓院當中。錢秀才有可能也在。”他又對妓院老板說:“恐怕你們今晚做不成生意了,我們要搜查李秀才的屍體和李秀才的行蹤,所有地方都得翻三遍!”
妓院老板雖然在京師有後台,但是自己地盤出了人命案子,許遜又是難得的好官,不敢不賣麵子。可惜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李秀才的屍身。捕頭張萬分煩躁,罵道:“這凶手真是狡猾,連死六個人,恐怕朝廷要說我們許大人教化不力,怕是要丟官啊!”
許遜笑道:“丟不丟官是小事,當務之急是要找到凶手!”
捕頭張恨恨罵道:“以前那個賈縣令,辦案不會,收錢精通,居然能升官,咱們老爺殫精竭慮,一心辦案,卻要丟官,什麼世道!”
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平安姑娘聽到心裏頗不是滋味,雖然她是風塵眾人,卻還沒丟掉良心。她把捕頭張拉到一邊,輕聲說道:“張爺,我們這很多房間都有暗室,用來藏人的,有時候夫人太太們來抓男人,我們就把男人藏在暗室裏,你去找老板,說去暗室看看,說不定能找到殺人凶手。記住別說是我告訴你的,不然我就幹不下去了。”
捕頭張笑道:“我明白,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不蠢。”他走到許遜身邊耳語兩句,許遜便對老板說:“老板,很抱歉,我們要搜查一下各個房間的暗室!”
老板臉色微變,說道:“大人在開玩笑吧,我們隻是妓院,風月場所,不是戰場,哪來的暗室?”
許遜笑道:“明人不說暗話。我不大張旗鼓,隻派少量兄弟去搜查暗室,不大張旗鼓,不影響你生意。否則凶手跑了,再來殺人砍頭扔廁所,那我就管不著了。”
老板隻好答應,眼睛朝平安姑娘狠狠地瞪了一眼。平安縮了一下頭。
許遜見老板已經知道是平安高密,幹脆不再遮遮掩掩,便從平安姑娘的房間查起,然後朝寶仙姑娘那邊查去。走進平安房間之前,許遜對老板說:“平安是奉公守法的好姑娘,莫要為難她喲。”
老板陪笑道:“不敢不敢。”
在許遜走進平安房間後,寶仙姑娘剛剛過來,她看到許遜竟然在搜查密室,頓時花容失色。她趁人不注意回到自己房間,偷偷鑽進暗室,裏麵赫然坐著錢秀才。寶仙姑娘急切地說:“許大人已經知道暗室了。但是他應該不知道暗室和暗室之間還有儲物間,這個儲物間也是我無意中發現的,非常小,估計老板都不知道。正好公子你身材瘦弱,鑽得進去。這個儲物間不通氣,你省著點呼吸。如果撐得過許大人的搜查就撐住,撐不住就自首吧,到手花錢運作,不一定是砍頭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