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正要去郭老二家質問郭朋,卻看到郭老二來縣衙認屍。郭老二看見小孩子的屍體,顧不得屍體上麵都是分辨,抱起來嚎啕大哭。哭聲震天,惹得圍觀者無數。
許遜極為慚愧,隻顧著分析案情,忘記將小孩屍體清洗一遍。他問到:“郭老二,這就是你家郭友吧?”
郭老二哭道:“正是,這是我的寶貝兒子,無論他是什麼樣我都能一眼認出來……我家郭友才七歲啊!”他止不住的眼淚往下流。
許遜懷疑郭朋為了家產謀殺郭友,而周更夫看見郭朋所為,便來敲詐郭朋,而周更夫消失不見,可能也與郭朋有關。他見郭老二如此傷心,不便說出自己想法,而是說道:“郭老二,令郎被殺一案,我已經有了初步推測,尚需要驗證。死者為安,你先將令郎入土安葬吧。”
郭老二又哭了一會兒,才抱起屍體往家裏走。許遜跟在後麵。
到達金店村郭老二的家,許遜瞧見郭朋朝郭老二這邊走過來。郭朋瞧見郭友的屍體,臉色大變,叫到:“爹,這是弟弟的屍身麼?”
郭老二抬頭瞅了郭朋一眼,沒有說話,而是回到家裏,舀水給郭友擦洗身體。郭朋望著屍體一言不發。
許遜把郭朋拉到一邊,問到:“郭朋,本縣問你,你前日,也就是九月初八,有沒有見過周更夫?”
郭朋咳嗽兩聲,說:“額,沒見過。”
許遜重複問道:“真沒見過?有人說看到你跟周更夫竊竊私語,似乎在商量事!”
郭朋一拍腦袋,說:“啊,我想起來了,見過見過。我弟弟死了,我很傷心,腦袋都是懵的,記性不太好,縣老爺請勿見怪。”
許遜問道:“你與周更夫商量什麼事情?”
郭朋想了想,說:“周更夫是打更的,天天到處跑,消息靈通,我想問問他有沒有聽到關於我們金店村殺人凶手的消息,有沒有聽到哪裏有小孩屍體。我怕刺激我爹爹,因此把周更夫拉到一邊說話。”
許遜審視郭朋,見他身上的衣服質量好了許多,以前是麻衣,現在變成絲綢了,不由得生疑。郭老二的棺材本兒再厚,也經不起他這麼花。許遜問道:“我看你家條件不是特別好,你怎麼有閑錢去逛尚舞會所?那裏的姑娘和茶水可都不便宜。”
郭朋支支吾吾地說:“這個,我不方便說……”
許遜臉色微寒,低聲喝道:“說!如今金店村死了七條人命,每個村民都有可能是殺人凶手,我見到任何疑點都要調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若抗拒不提,我就懷疑你是凶手!”
郭朋連忙擺手,說道:“我不是凶手!這些錢的來曆,我說給您聽,您可不能告訴我爹!”
許遜眯起眼睛,稍作思考,說道:“你說,我向來一言九鼎。”
郭朋小聲說道:“我爹爹以前分家的時候,分了一些珠寶,也分了一些債務,我爹又喜歡賭博,所以家產很快敗光了,但是還剩些珠寶。我一直沒成親,年輕人火力壯,我忍不住,便偷了一點點黃金……”
許遜問:“哦,是嗎?”郭朋的說法和與郭老二的說法不一致!
正說這著話,禍鬥朝某個房間不停叫喚。許遜問:“那是你的臥室麼?”
“是的。”
“帶我去瞧瞧。”
“這……”
許遜不等郭朋答應,自顧自跟著禍鬥往房間走。
郭朋的臥室裝飾很簡單,一桌一椅一櫃一床,床上被子尚未疊,牆角擺著一個壇子。許遜隱隱聞到一股臭味,問:“好臭,這壇子怎麼看起來有點眼熟?”
郭朋回答說:“臘桂嫂死了,家裏還有很多泡菜,我爹爹便去拿了幾壇回來,泡菜可能壞了,有些臭,我得了風寒鼻子堵,沒有聞到,我把壇子扔掉吧。”他起身去搬壇子。
“且慢!”許遜喝道,“打開壇子,看看裏麵有什麼東西。”
郭朋婉拒道:“泡菜真的是壞了,別熏到大人,我趕緊扔出去。”
“打開!”許遜大聲說。
郭朋無奈,放下壇子,打開壇子,然後站起來。
許遜掃了郭朋一眼,來到壇子麵前,低頭一看,裏麵果然裝著泡菜。他抱著壇子晃了晃,沒有發現其他的東西,這才說:“你鼻子堵了,你爹鼻子也堵了麼,如此之臭!”
郭朋苦笑道:“我爹爹傷心我弟弟之死,什麼味道都聞不出來,吃什麼也是味同嚼蠟,所以沒聞出來。”
許遜離開壇子兩步,問:“你不傷心麼?”
郭朋歎了口氣,說:“再傷心又如何,人都死了,要往前看,不是麼?”
許遜點點頭,不再說話,在屋子裏慢慢踱步,禍鬥百無聊賴,蹲在房間門口。許遜走到郭朋的床前,猛然掀開被子,被子裏有一幅畫卷。他展開一看,發現是一副春宮圖。他又將圖畫卷起來,笑道:“很有情調嘛……你弟弟才死沒多久,你居然還有心思看這個?還去逛妓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