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遜聳了聳鼻子,問:“王爺,有沒有聞到血腥味?”
司馬穎眉頭一皺,說:“似乎有。”
司馬穎來到一處假山,說:“這處地牢隱藏得比較深,我好幾年沒來過了。”
眾人都望著第三處地牢,鐵門上麵的鐵鎖不像前麵兩把那樣充滿鏽跡。司馬穎掏出鑰匙,打開鐵門,鋪麵而來的空氣中充滿了一絲絲濕潤的味道。
捕頭張說:“有人在煎藥麼?我聞到了當歸和人參的藥味。”
地牢暗無天日,司馬穎點燃了幾隻火把。
許遜看見眼前有一條長長的走廊,走廊兩邊都是嚴嚴實實的暗室,每間暗室上有一道鐵門,鐵門中間有鐵鎖,最下有一個小洞,可以用塞飯碗,小洞被鐵塊遮擋著,隻能從外麵打開而不能從裏麵打開。許遜蹲下來,趴在地上撅著屁股,撥開鐵塊往裏麵看,發現一雙木然的眼睛。
許遜站起來,說:“裏麵有人。”
司馬穎和捕頭張都趴下來往裏麵看,果然有人。他們看了好幾個房間,房間裏都有人。司馬穎臉色鐵青,咬牙切齒地說:“她竟然背著我幹這些勾當!”
許遜說:“現在先別論罪,救人要緊。”
司馬穎說:“我隻有大門的鑰匙,沒有這些小門的鑰匙,平常這些鑰匙我都交給王妃保管。這就去找她。”
捕頭張突然喊道:“青鯉,是你麼?我是捕頭張啊!”
許遜瞧見捕頭張趴在左手第四間牢房,扯著嗓子對著小洞大喊。
小洞裏傳出一道女人的哭腔:“張大哥,救我!”
隨著“救我”這聲呼喚,地牢裏瞬間充斥著女人的呼救聲和哭喊聲,撕心裂肺,震耳欲聾。
許遜歎道:“王爺,這牢房裏全部都是被關押等候抽血的女子,實在是慘絕人寰。”
司馬穎麵如金紙,一言不發,走出地洞出口,然後說:“許兄,跟我來,一起去佛堂找樂王妃。”
許遜踏步向前。
捕頭張留在地牢當中,趴在地上和衛青鯉說話。眼淚流了一地,糊了一臉。他總算再看到衛青鯉,看到她眼睛裏綻放出光彩。
許遜和司馬穎來到佛堂當中,看到莊嚴的佛像,沒有瞧見樂王妃。
司馬穎木著嗓子說:“老實說,我這是第一次這,我對佛教向來沒什麼興趣。”
許遜說:“我怎麼覺得這裏也有血腥味?”
一個侍女朝司馬穎走過來,慌裏慌張地說:“王爺您今天怎麼來這了?”
司馬穎命令到:“引路,帶我去見王妃。”
侍女有些遲疑,說:“王爺,王妃正在沐浴。要不您先等等,王妃馬上就好了。”
司馬穎罵道:“等什麼等?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快領路。再聒噪我把你賣到妓院去。”
侍女嚇得瑟瑟發抖,跪下磕頭道:“王爺息怒,您暫時不能過去,王妃在……王妃在做法!”
司馬穎一腳把侍女踹開,罵道:“做什麼妖法?還不帶路,現在就砍了你。”
侍女不敢違背,連滾帶爬,往王妃沐浴的地方走去。
許遜自然不方便過去看王妃洗澡,因此在原地等候。片刻後,許遜聽到司馬穎的怒吼:“王妃!你竟然用鮮血沐浴?”許遜渾身為之一顫,感覺四肢漸漸冰涼,呼吸變得無比沉重。他有過萬般設想,設想過王妃用人血治病,用人血畫畫,甚至用人血做雕塑,但從來沒過一個國色天香雍容華貴的王妃會用人的鮮血洗澡!一般人看到鮮血隻會覺得恐懼,還有很多人暈血,王妃難道不害怕鮮血?她為何用鮮血洗澡?出於怎樣的目的?
許遜想到樂王妃用鮮血洗澡應該洗了很多年,這期間有多少無辜的女子被活活抽血致死?他不寒而栗。
過了許久,許遜看見憤怒的司馬穎拖著樂王妃拖到許遜身前,冷冰冰地說道:“王妃,你為何用處子之血沐浴?當著許天師的麵,你說個清楚。”
樂王妃麵無血色,臉上卻有巴掌印,想必是司馬穎打的。她極其小聲地說:“王爺,我都是為了你。”
司馬穎大怒,喝道:“一派胡言!什麼叫為了我?是我讓你用鮮血沐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