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孤獨的夜晚,在這行人匆匆的馬路上,逸軒始終如黃鶴杳無音信。
淩清愈來愈被悲傷掩埋,心情陷入絕望低穀,不能自拔……
無奈,返回了家,身體得到了暫時的溫暖,沒了寒風的入侵。可是心,針紮的痛;悲傷,如太平洋的波浪一陣一陣襲來,洶湧澎湃,快要將她淹沒。拚命搖搖頭,不想再讓惱人的思緒纏繞大腦,占據自己無力的心靈,用僅存的一絲理性,打開了電腦,一遍遍地聽著歌曲,想要寬解自己那絕望的靈魂,想要讓滿腦的愁緒被音符打散……
可是,傷痛,心底的傷痛,依然止不住。無人訴說的悲哀,更添淒涼。而在幾首歌之後,竟是劉德華那如泣如訴的《忘情水》,
“給我一杯忘情水,
換我一生不傷悲!
就算我會喝醉
就算我會心碎
不會看見我流淚……
隨著天王沙啞的聲音,把她深深地拖了進去,跌回了往事裏。那歡顏,那笑靨,如昨,而今仿佛都在嘲諷著她,嗤笑著她那顆為愛堅貞的心靈……
沉痛,沉痛,她已迷失了心神,忘卻了身邊的世界。隻想逃避,逃避,而唯一的辦法就是消失,不再苟活在這人世。這殘酷的現實她無法活得下去,脆弱的靈魂在哭泣。淚水早已將一雙美目泡得紅腫,還兀自在湧流,像開閘的水庫的水狂瀉著。
她已不能自持,就讓一切痛苦在今晚結束吧——。顫抖著雙手,如細蔥般讓人憐愛的纖手,發送了短信給他:“就讓一切於夜色中告終,請你記住我往昔的美麗。在來年的清明節,為我燃一炷香,告慰我這顆深愛你之心吧!”
他會回信嗎?會打來電話嗎?瀕臨絕望的她有著一種本能的希望,希望很快能得到他的回音,不顧一切的阻止她這傻傻行為的短信。他不是說過在乎自己的死活嗎?不是說過在關鍵的時候,他會不顧一切來到自己身邊的嗎?
好久好久,手機保持沉默著。夜色越來越濃,越來越黑,窗外已是漆黑一片,許多的燈光已熄滅,人們沉睡了。隻有微微的熒光清冷地照著隻影相吊的她,時間一分一秒地溜走,她再愚鈍也知道不可能再有他的短信了。他並不在乎自己,連一絲安慰言語也吝嗇不給。
傷心絕望,心底的痛楚在蔓延,漸漸占據了她的五髒六腑。淚在狂飆,心在滴血,殷紅一片。寒風不知什麼時候吹進房來,頭發亂了,發絲沾得滿臉,慘白的玉容,緊湊的五官,糾結在一塊,好一個“淒淒慘慘戚戚”……
衝動之下的她,果真拿了小刀在白皙的玉臂上胡亂劃著。冰冷的刀身,閃著寒光,如情人冷漠的眼神。觸到裸露的肌膚上,一絲寒意透徹心底,身體在發抖,人在發昏。
小臂上已劃出一道道紅紅的血痕,歪歪扭扭,如一條條蚯蚓,令人發顫。紅的血印,白的雪膚,交相輝映,在此時變成刺目的色調。
淚眼模糊的她已看不清,麻木的大腦感覺不到疼痛,隻覺得有千百萬隻白蟻在啃噬自己那顆受創的心,被撕咬的細細的痛,被人用利器在五髒六腑一下下絞著的痛。
傷心的啜泣聲在靜寂的夜裏壓在嗓子裏,化為無聲的嗚咽。心底的痛苦在呐喊,淚,如雨般墜落下來,在秀色可餐的容顏上流成了小溪,濕了這張楚楚可憐的小臉,濕了這飽受愛情折磨的心靈。
生,何歡?死,何懼?不堪再忍受愛情的挫折,這洶湧的波濤快要將她吞噬,就讓血在這個暗夜流個痛快,流個徹底,帶了自己的生命,在另一個世界裏開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