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是暖氣氤氳，時而飄來的安息香的味道，我翻來覆去，瞪大眼睛看著這紅色的沙曼，卻覺得更加清醒。
“不習慣麼？”姐姐側過臉對我說。
“把你吵醒了？恩，有點。”我也側過臉看著姐姐，“姐姐，你和姐夫是怎麼認識的啊，不會也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吧。”我小心翼翼的問道。
“沒，那時的衍不是這樣的。”姐姐似乎是在回憶一件久遠的事情，但是嘴角那抹笑容是任何東西都不能掩飾的。
我知道他們曾經幸福過，隻是如今的他們也許在他們彼此海誓山盟的時候也不會想到吧。或者是權力，或者是其他，改變了他們。
“姐姐，姐夫心裏還是有你的。”我認真的對著姐姐說。
“也許吧。”姐姐臉上的笑突然消失，“早點休息吧，明兒個要準備守歲呢，還有皇上……”姐姐迷上眼睛像是在對自己說。
空氣中依舊是那股安息香，帶著死亡氣息，讓人透不過氣。漸漸我也閉上了眼睛。
翌日醒來，身邊姐姐早已不在，我知道姐姐又去忙碌了。
旁邊是一件準備好的衣服，整齊的擺在床腳邊，打開是一件紅色繡著鳳凰的碧霞羅，逶迤拖地粉紅煙紗裙，外麵是羅翠軟沙，最外層是一件半長的狐裘大夾襖，衣服旁邊是銀色流蘇和釧金雨蝶拱形簪。
蘭兒端著銀盆進來，“小姐，讓奴婢服飾你梳洗。”
看我一臉不解，蘭兒忙解釋道，“梨裳回去把您的東西拿過來，所以就讓奴婢服侍小姐吧。”
我點點頭。
蘭兒的手法很熟練，一看就知道是服侍過多年的，她為我梳了個高高的如意髻，由於我還未及笄，自然不能像姐姐那般盤起頭發。
蘭兒巧妙地留下幾束長發，並在後麵壓了一排辮子，在耳邊為我戴上一朵白蘭珠花，腦後是銀色的流蘇，最後幫我插上釧金雨蝶拱形簪。
“真好看。”蘭兒讚不絕口，我對著鏡子看了看，的確，自己也被嚇了一跳，如此奢華的打扮，就是為了襯托這皇家的富庶和輝煌。
被兩個媽子和四個丫頭簇擁，前麵是宮裏的教引嬤嬤，一股盛氣淩人的姿態。終於看到了姐姐和其他侍妾，全部恭恭敬敬的站在王爺身側。
未過多久，隻聽見鍾鼓齊鳴，接著是一個太監尖銳的嗓音。
“皇上駕到，齊叩首。”
“吾皇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我和其他人一起跪下，微微抬頭，隻見一個五十開外的男子被一群皇子簇擁。
“平身。”
爽朗的笑聲帶著不可逾越的威嚴，大家齊刷刷起身。
位置的安排是嚴格按照規矩的，所以我和八王爺坐在了左側並不靠前的地方。我不敢抬頭，五顏六色的著裝讓我緊張。
之後發生了什麼，我是恍惚的，直到又是那個熟悉的笑，“鴻丫頭也在？”是皇上威嚴的問道，姐姐急忙拉了拉我，眾人的眼光立刻轉移到我身上。
我急忙起身跪下，“給皇上請安。”
我低著頭不敢看周遭的一切。
“嗬，這丫頭什麼時候這麼懂規矩了，果然是大了，來抬起頭讓朕看看。”毫無疑問，我抬起頭來，卻是不敢直視皇上，這個威嚴的君王。
“恩，標誌了不少，少了小時候的潑辣，多了份安靜，葉卿家教的好啊，朕的女兒也不曾變得這麼好。”
我低頭謝恩，我知道此時周圍一定有無數道眼光要把我殺死，尤其是在聽到下麵的那句話時，我幾乎是要昏厥過去了。
“這三年一選要來了，是到驚鴻進宮的年紀了。”
好像是個端莊嫻熟的妃子說道，我不可置信，進宮？什麼意思？我一臉困窘，回到坐席後依舊恍惚。此時卻感到一道灼熱的眼光，我順時看去，萬俟桓正一臉哀傷的看著我，但是很快他轉過臉，繼續和旁邊的王爺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