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衍似乎看出了我的異樣,卻在極力的掩飾著,我也隻是悄悄的回避,把它當做自己不小心發現的秘密。
“什麼?“我故意憋開臉看向遠處的湖,因為我不想觸及那個話題。
不想去探路關於萬俟桓的一切,我究竟與他的關係。
“為什麼那麼沉不住氣?”
我有些驚訝,聽著八王爺萬俟衍的責問。
“他就在等著你為他出頭的那刻,等著你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父皇麵前,你以為他真的不願意和嫣兒堂妹聯姻麼?”他忽然用力的掰過我的臉讓我直視他。
許久我們都沒有說話,終於他垂下手,轉身,“我不會讓你進宮的。”
我忽然覺得好笑,前幾日景仁宮的那一幕還曆曆在目。
我冷笑道,“是麼,姐夫。”我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怒氣,此時此刻我隻是想大聲的說出我的憤怒,這個男子,可惡的男子,究竟想怎樣操縱我的人生?
我是葉家的二小姐,卻不是他八王府的走狗!
“你知道的,我祖父肅親王一直是皇上的倚靠,同時也是皇上最大的心患,難道是要我進宮做個淑儀還是貴妃,亦或者……?”
我頓了頓走到萬俟衍的麵前,一臉嘲諷的看著他,“還是你怕我進宮後這顆有力的棋子就不在你的掌控之中,而是成為你父皇用來對付你的籌碼呢?”
我故意把聲音拉長,我的心很痛,此時所有的真情假意都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該如何不讓自己成為這場血腥戰役的附屬品,我在怕。
“好好照顧自己,你身子不好。”
這是我一番慷慨陳詞後他的回答,完全看不出他臉上任何的做作成分,我開始在懷疑自己的判斷,還是一切都是我想錯了。
我把這個冷麵的姐夫想地太詭計多端了?
昨夜雨疏風驟,
濃睡不消殘酒。
試問卷簾人,
卻道海棠依舊。
知否?知否?
應是綠肥紅瘦。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夜初靜,人已寐。一片靜謐祥和中,銀白的月光灑在地上,到處都有蟋蟀的淒切的叫聲。
夜的香氣彌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個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裏麵。眼睛所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裏那樣地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致之點,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我把自己埋藏在這黑暗之中,思緒仍舊化不開,無他,隻得回到房內,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個羊脂玉簪,輕輕打開層層包裹,看著滿身裂紋的簪子,想起了那日萬俟桓的表情,所有的疑團依舊是化不開。不知不覺,我漸漸昏睡。
醒來已是翌日清晨,梨裳進屋先是一跳,然後又悻悻的從懷裏拿出一張紙,我看了竟是下了一跳,這是萬俟桓的筆跡,可是再細致看來竟又不是了。
興許隻是有人故意模仿他的筆跡,或者是他寫的過於匆忙,總之我都沒去細想,隻是忽然緊張萬分起來。
“是誰送來的?”我心裏多半已有答案,但還是不放心的問了梨裳,“是小王爺府上的。”梨裳看著我表情不對,有點擔心的說道。
嗬,來的還真快,這小子就是唯恐天下不知道我們之間的曖昧關係,可是他沒有猜透他們家老爺子的心,嗬嗬,有趣。
我用力的把紙捏成團,扔進一旁的香爐,昏昏的黑煙帶著一股難聞的氣味充斥著整個屋子。
起身,拍了拍身,“梨裳,幫我梳洗,今兒個咱們去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