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劉警官確實一個字都不再說,可是方晟似乎真的隻是想找他閑聊幾句,見他死活不開口之後倒也不再強迫,坐在一邊自己玩起手機來。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流逝過去,外麵的守衛已經換了兩撥人,窗外麵已經聽不到任何響動。
劉警官也從一開始的警惕到放鬆再到現在的昏昏欲睡,一直玩手機的方晟突然抬頭看了眼對麵已經闔上眼的人,扭頭對麥小壞壞的笑了下,做了個“盆”的動作,麥小很快了然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之後方晟把手機收起來,把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來打開放在桌上,一副打算辦公的樣子。
麥小很快就回來了,同時手裏端了一大盆清水,上麵還放了一個小葫蘆做的水瓢。
看著麥小把水盆放在桌上,方晟伸出一根手指試了下水溫,呲牙咧嘴的同時對麥小豎起了拇指。這透骨的涼水一看就是從院子裏的水管接出來的,在這數九寒冬裏碰上一點兒都能涼到心底。
方晟把自己的電腦稍稍挪遠了一些,然後示意麥小潑水。
“嘩”的一聲水響後,馬上響起了劉警官的驚呼聲,還有因為劇烈運動而帶動的椅子擦地的聲音。
“劉警官怎麼睡著了呢?”正看著電腦屏幕敲打著什麼的方晟也不看劉警官狼狽的模樣,依舊是那副笑眯眯的樣子,語氣也溫和的恰到好處,“雖然你說什麼都不肯聊天了,但我倆誰都沒睡覺,唯獨你睡著了,是不是有點不太厚道呢?”
原本已經進入淺眠狀態的劉警官被麥小這一瓢冰水一下澆了個透心涼,因為是直接潑在頭上的,當下人還有些發昏。回過神來的時候,正好聽到方晟後半句話。
“方晟!”
“看來劉警官是有跟我聊天的興致了?”聽到劉警官對自己的怒吼,方晟停下手中動作,抬頭看著他,把一旁的紙抽扔到他對麵,“雖然屋裏有暖氣但是著了涼水也冷,把椅子擦擦吧!”
看著擺出一副溫和公子模樣的方晟,劉警官粗重的喘了很長時間才一把抓過紙抽清理自己。
“你狠!”
“我發現劉警官真的很愛冤枉人。”又重新進入工作狀態的方晟淡笑著揚揚唇角,“我隻是為了讓劉警官清醒一些,我又沒有別的辦法。”
隨著方晟的話音消失之後,房間裏又陷入了讓人昏昏欲睡的沉靜。方晟的態度很明顯,他根本不在乎劉警官會不會跟自己說話,他隻要這個人保持在一個清醒的狀態就可以。
所以把人弄醒之後方晟就繼續忙自己的活,麥小就站在他的左後方離水盆不遠的地方隨時待命。
雖然劉警官的手沒有被綁著,但他也沒有任何可以供消遣的東西,在短暫的清醒之後又渾渾噩噩的堅持了一個多小時左右的時間,就又開始不停的點頭打瞌睡了。
這一次麥小沒用方晟再吩咐,直接上前舀了一瓢水潑了過去。又是在淺眠狀態下被激醒,不過或許是因為上一次的經曆在劉警官心裏留下了潛意識的記憶,所以這一次他倒是沒蹦起來。
已經完全弄明白方晟就是要用這種精神折磨的方式整垮自己的劉警官,這一次麵色平靜的抬眼看了看根本就沒關注他的方晟,扯過紙巾隨便擦了擦。
方晟用的這種方法屬於隱晦審訊的一種,也屬於精神摧殘,雖然正兒八經的警察對嫌犯審訊是禁止用這種精神摧殘法的,但方晟自問不是為民除害的公務員同誌,再加上他是研究心理學的同誌,所以用這種手段是再正常合理不過的了。
劉警官又已經摸清楚方晟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就隻能認命跟他死扛。不過這場較量誰勝誰負,很快就可以見分曉。
麥小接來的大半盆水有一半都招呼到了劉警官的頭上,開始的兩三次是一個小時一次,到後來基本就是半個小時、二十分鍾一次。因為人在精神高度緊張了很長時間之後,在一個絕對安靜又沒有人身傷害危險的環境中是很容易睡著的。
即便劉警官理智上很想控製自己的大腦不要睡,但他上腦皮層的神經係統已經不受他控製了。
所以劉警官就這樣被麥小一直折騰到天際放亮,基本瀕臨崩潰邊緣。一直對著電腦不知道在敲打什麼的方晟也終於停手,一連做了好幾個擴胸運動,又起身跳了跳,才把電腦關機收好,笑眯眯的看著已經全身濕透的劉警官。
方晟因為是之前在飛機上睡過十多個小時,雖然身體器官還是疲憊的,但他的神經係統是精神的。而麥小是雇傭兵出身,這種經常要連續幾天不睡覺的情況經常出現,所以他也很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