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關於那些回憶(一)(1 / 3)

梁越看著手機裏的號碼,又拿起手裏的杯子卻發現早已空空如也,他好笑的搖了搖頭對著吧台裏的酒保晃了晃杯子示意。

“先生,再跟您來杯冰水?”

“不,來杯威士忌加冰。”酒保點了點頭,很快將威士忌擺在了梁越的麵前。梁越衝著酒保點了點頭,表示謝意,然後端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六年了,他已經六年沒有碰酒了。自從六年前因為醉酒和陳蕊發生了關係之後,他就再也沒碰過任何的酒精,但是今天,他真的需要將自己的意識麻醉一下,讓自己不那麼清醒,讓自己可以做出自私的決定。想自己這猛虎團的團長,帶過多少難帶的兵,可是偏偏在北淺夏的麵前次次滑鐵盧。他歎了口氣,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然後示意酒保再來一杯,端著新倒好的威士忌剛想送入口中,卻突然的頓住了。這天晚上的BLUES並沒有放那些嘈雜的電子音樂,而是請了駐場歌手安安靜靜的談著吉他唱著那首他就算做夢也不會忘記的歌曲——《外婆的澎湖灣》而梁越眼前也模模糊糊的出現了那時候他與北淺夏在利比裏亞的點點滴滴。

第一次見到北淺夏是在一個雨天,那時候梁越剛剛執行完巡邏任務之後,就匆匆忙忙的開著車向著常去的那家孤兒院奔去。雨水敲打著玻璃,但這絲毫不影響梁越此刻的心情,他想盡快的見到孩子們,把家人剛剛從國內郵寄來的大白兔奶糖分給這些因為內戰而失去父母的孩子們。

從車上下來,梁越整了整自己的作訓服便撐著傘快步向孤兒院走去,他的步子邁的很大,但是他的軍靴上卻沒有一點被泥土濺上的泥點。原本孩子們在嬉戲的院子因為下雨的緣故顯得有些冷清,他走過院子剛想推門進屋的時候卻因為一首中文歌停住了動作。淡淡的女聲混著吉他的聲音,讓周圍的空氣都平靜了下來。梁越透過窗戶向裏麵望去,一個穿著簡單的白體恤和牛仔短褲的笑吟吟的女孩正彈著吉他唱著歌,孩子們圍著她做了一圈雖然聽不懂中文但卻也在認認真真的隨著她的歌聲拍著手,安安靜靜的聽著。

那天,梁越就這樣站在門外望著裏麵的那個女孩兒,這個女孩兒讓他感到心安,讓他能從這充滿硝煙的世界中尋到他從不敢奢望的那一絲平靜。女孩那雙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映射出每個人心底的欲望,讓人自慚形穢。

終於隨著一聲綿長的尾音,女孩結束了演唱,孩子們重新回到了嬉鬧的氣氛裏,很快就有人發現了站在門外的梁越。

“數數(叔叔)”一個小女孩操著並不標準的中文叫著梁越,並拉著他走進了屋裏。

梁越拿出帶來的大白兔奶糖,孩子們立刻就跑到他麵前討要糖果,他把裝糖的袋子交給了一個當地的上了年紀的女老師,而自己卻拿著一塊糖來到了那個中國女孩麵前。

“吃塊糖吧!”將糖拿到女孩的麵前,梁越有些不自在的用另一種手摸了一下後腦勺。

“謝謝你,少校”有些微涼的指尖在接過糖果的時候不小心碰到了梁越的手,讓梁越心頭一震,那種微涼的感覺讓他突然想幫她將手好好的暖暖,即使是在高溫的雨季。

“我叫梁越,是中國駐利比裏亞的聯合國軍事觀察員。”梁越指了指自己的藍盔,對著女孩自我介紹著。

“我叫北淺夏,是誌願者。”北淺夏迅速的將那顆大白兔剝掉糖紙完完全全的放進了嘴裏,這種孩子氣的模樣讓梁越忍俊不禁。

“那個外麵的雨下的不小,你住在什麼地方,告訴我,我送你吧。”

“梁越先生,你難道通常都是剛剛認識了女孩子就要問地址送她們回家嗎?”嘴裏含著糖,說話有些吐字不輕的北淺夏卻讓梁越的臉瞬間變的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