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再遇陳蕊(1 / 2)

又是白色的牆壁,白色的床單,和條紋狀的病號服。北淺夏皺著眉,用手捂著鼻子,盡量把自己和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隔離開來。

在她的印象裏,梁越永遠是那個最有精力的,最健康的,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會在到醫院來看他,看到那個毫無生機的他。

推開梁越的單人病房的門,本來仰在椅子上睡得正香的林平立馬坐了起來。

“淺夏,你來了!”

林平下意識的伸手,擦拭了一下嘴角,發現沒有口水這才放下心的看向北淺夏。

“嗯”

北淺夏點了點頭,越過林平看向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的梁越。

“他怎麼樣了?怎麼弄成這樣的?”

伸手,幫梁越將露在外麵的手臂放進被子裏,然後掖好被角,轉過身,小聲的問著林平。

“梁越現在陷入深度昏迷,醫生說如果再過四十八個小時還不醒的話,就可能腦死亡了。”

說到這裏,林平這麼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竟然泣不成聲。

俗話說,‘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而在這營盤中,卻是最真的戰友情誼,如果流淚能讓自己的戰友清醒,他願意一直哭下去,多久都願意。

“他是為了救我,被炮彈的碎片擊中頭部的。都怪我,總是托他的後腿,總是這樣。”

林平坐在凳子上,用力的捶打著自己的頭部,充滿了自責。北淺夏伸手抓住他的手臂,阻止著他繼續傷害自己。

“如果後悔有用,要醫生幹嘛!你一直在這兒守著?”

其實不用問,北淺夏也能看出來。林平別看平常跟自己油嘴滑舌的,但是骨子裏卻和梁越一樣,不會讓自己邋裏邋遢的出現在人前,在他們的眼裏,自己就代表了中國人民解放軍。

而如今,他的胡茬從下巴上冒出,頭發淩亂的頂在頭上,而軍裝的外套隨意的掛在椅背上,而裏麵的襯衫的領子上,更是有了一圈黃色的汙漬。

林平沒有做聲,隻是點了點頭。

“這樣吧,你回去好好洗個澡,換件衣服,我在這兒先替你守著。”

對於如此辛苦的林平,北淺夏實在不忍他在在這裏硬撐下去了,雖然自己曾經對著梁越冷言冷語的,但是這個時候卻如何都再也硬不下心腸對躺在那裏的梁越,置之不理。

“太好了!淺夏,那就辛苦你了!你想吃什麼,我到時候給你帶來!”

林平聽了北淺夏的話,本來還有些憔悴的苦瓜臉,一下子又有了笑容。那種有些討好的模樣,讓北淺夏想要拒絕都困難。

“你看著辦吧!”

林平走了,而如今的病房裏就隻有北淺夏和梁越兩人。北淺夏走到床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躺在那裏的梁越,不知該如何是好。

曾經,她怨過他,怨他為什麼背叛自己,怨他為什麼沒有找到自己,為什麼不去救自己。而如今,她看著臉色蒼白的,在那裏毫無生氣的梁越,她卻再也怨不起來了。

這個男人,不管當初自己究竟是真的愛過他還是隻是把他當成了岑峪的影子,他都做的讓人無話可說。

梁越可能沒有岑峪有錢,又有風度,不會時刻都能控製自己不讓自己失控,但是他愛自己的心是炙熱的,是真實的。

病床旁邊的儀器上,他的心電圖一直呈著弱弱的波動,病房裏安靜的,隻有儀器發出的“滴滴”聲。

北淺夏伸出手,緩緩的握住梁越放在身側的手。原本總是溫暖的手掌,如今冰涼。

她雙手將梁越的手握住,想要給他捂得熱一些。她的手一年四季都是冰涼的,即使是在炎熱的夏季,在炎熱的非洲。當時,梁越就是這樣,用雙手輕輕的捂著她的手,笑吟吟的看著她。

“你們都是這樣,明明不是你們的錯,卻偏偏往自己身上攬,岑峪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看著梁越蒼白的臉,她無奈的歎了口氣。她的確因為在利比裏亞的遭遇而恨過他,其實如今想來,那件事情又跟梁越有什麼關係呢,隻不過是時機不對,相互錯過了而已。

而他,想必在知道真相後,自責的要死吧,否則不會一直那樣卑微的向自己道歉,求自己原諒。

正在這時,門突然打開了,北淺夏以為林平這麼快就回來了,結果一轉頭卻看到提著大包小包的陳蕊。

“你終於來了。”

放下手中的東西,陳蕊像是鬆了一口氣一樣。多日不見,這個女人當初的那種盛氣淩人的氣勢小了不少,如今還有的,隻是看向北淺夏時滿眼的期盼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