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病房裏,北淺夏滿臉蒼白的躺在病床上,點滴瓶裏的藥水一點一點的輸進她的手臂中,她緊閉著雙眼,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裏,仿佛在等待那個將要吻醒她的人。
岑峪守在病床邊上,滿臉的胡茬,疲憊全都寫在臉上。握著北淺夏冰涼的手,他永遠都無法忘記醫生抱歉的眼神和在他耳邊說的那番話。
“因為匕首直接插進了腹中,傷到了胎兒,孩子已經保不住了,現在隻能救大人了。”
終於他等到了他的北北有了自己的孩子,偏偏卻又因為自己而讓這小小的生命還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美麗的世界,看一眼它的爸爸媽媽,就這樣離開了。
握著北淺夏的手,放在自己的臉上,淚水一點一點的落了下來。薛婉婉死了,而她的死也在社會上引起了軒然大波,沒有人會想到那個在鎂光燈前美麗,典雅的女人竟然會在背後做出這樣瘋狂的事情。
她的死,連帶著她曾經做過的一切事情,連帶著寶寶都被赤裸裸的曝光在眾人的麵前。所有的人仿佛恍然大悟般的明白了岑峪曾經的苦衷,也都開始為這一對苦難的情侶祝福。
寶寶,在身份曝光的第二天就被張導接回家了,他的妻子是一個善良的女人,原諒了丈夫的出軌,更是對曾經狐狸精的兒子視如己出。
“北北,你看他們每個人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可是為什麼我們卻總是這樣。”
看著閉著眼睛的北淺夏,他喃喃自語。他的北北已經躺在這裏半個月了,不睜眼睛也不說話。
他每天都從家裏做好各種各樣好吃的飯菜,帶到醫院來,卻又每天原封不動的帶回家去。
“程緒和子謙的兒子已經滿月了,小子長得可快了,你要快快醒來,醒來看看這個小侄子,讓他知道他還有一個這麼漂亮的小嬸嬸。”
自說自話,這段時間就是這樣,每天自顧自的和她說這話,說著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盡管得不到任何的回答,卻依舊每天這樣堅持著。
醫生說,他的北北之所以不願意醒過來,是主觀意識不願意,也就是她害怕麵對醒來之後的一切。
“北北,告訴我,為什麼在我身邊你總是受傷,為什麼我明明有保護任何人的能力,卻惟獨保護不了一個你。”
這段日子裏,岑峪他無視無可不在希望躺在這裏的是自己,因為即使這樣,自己醒過來,他們還是一家三口,不會缺了誰,也不會少了誰。可是,偏偏沒有如果。
“阿峪,淺夏她還沒醒嗎?”
秦子謙帶著程緒抱著孩子來到走了進來,岑峪連忙胡亂將臉上還殘留的眼淚擦了一下,而那對夫婦,也稍稍偏了一下頭,裝作沒看見。
“還是老樣子,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想醒過來。”
看了一眼抱著孩子的程緒,生過孩子之後,她胖了一些,卻也精神了不少。如果他的北北能夠把孩子生下來,會是什麼樣子。想到這裏,他的眼神又黯淡了下來。
“程緒,你能在這裏幫忙照顧一下北北嗎,我有點事情跟子謙說。”
“沒問題,你們去吧。”
“到底什麼事情,這麼神神秘秘的,都跑到樓頂來了。”
醫院的天台上,岑峪和秦子謙站在那裏,旁邊的晾衣繩上曬滿了白色的床單和被罩,正隨著微風來回的飄動。
“我想把公司交給你。”
“為什麼,你幹的好好的,怎麼將這樣的話。咱們不是說好了嗎,我可以先幫你打理著,但是大權還是在你手裏,你這是幹什麼。”
對於好友突然的話語,秦子謙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不幹什麼,我隻是想等北北醒過來之後,我就離開這裏。”
歎了口氣,岑峪像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才說出了這句話,隻是秦子謙在聽到這句話之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
“岑峪,你開什麼玩笑,淺夏醒來你就離開?你讓她一個人怎麼麵對失去孩子的這件事情,她受的傷害夠多的了,這個時候你不在她的身邊,你讓她怎麼辦!”
強壓著要動手揪岑峪衣領的衝動,秦子謙都已經揚起了的拳頭,又無奈的放了下來。
“都是因為我她才會一次又一次的受傷,如果沒有我,她的生活一定比現在要好的多,起碼不會有瘋女人那麼想方設法的去傷害她。”
一拳打在欄杆上,空心的欄杆瞬間凹陷了下去,而岑峪卻隻是用力的捂著剛剛的凹陷,握得關節都開始發白了。
“阿峪,”
秦子謙握著岑峪又想打下去的手,不讓他再傷害自己,可是這個把所有責任都攬在身上的男人,此刻一定不比躺在那裏的北淺夏輕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