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想過有朝一日跟她表明心跡,如果到那一天她還沒有忘記她心裏的那個男人,他就去找那個男人挑明,和那個人決鬥,他要把她搶回來。
這三年裏,他有過不止一次的機會可以跟她表白,可是,每次話到了嘴邊,他就說不出來。而現在,他再也沒有機會了。
周身的力氣全都集中在球拍上,可是一想到自己空白的未來,所有的力氣都消失了。
他頹然地坐在地板上,右胳膊搭在長椅上,背靠著椅子坐著,想要再次拿起球拍,卻根本做不到了。
手機,突然在這密閉的空間裏響了起來。
他不願意去理會,卻還是拿了起來看了下,顯然是驚呆了。
蘇凡?她?
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和她相處了,該用什麼樣的身份?該和她說什麼?
手機依舊在響,覃逸飛拿著手機卻根本不能動。
他是不願意再和她聯絡了嗎?蘇凡心裏開始有種難言的失落。
在她的心裏,覃逸飛是什麼?這三年裏,或許她從沒有認真想過這個問題,即便有時候腦子裏閃過這個疑問,卻就隻是那麼一閃而過。她在逃避,她知道自己在逃避,逃避如何和他說清楚。也許她的內心太過懦弱,根本不能一個人獨立應付一切,才會這樣躲在他的庇護之下,明知道他對她的心意,卻沒有去拒絕。
蘇凡啊蘇凡,你真是自私!
可是,她知道自己自私又怎麼樣?她早就沒有機會來彌補自己犯下的錯誤了。她知道覃逸飛是霍漱清的好兄弟,卻還是,還是這樣自欺欺人地接受他的好意。
隨著手機等待音的持續,蘇凡的心,越來越亂。
她想要親口和覃逸飛說清楚,親口感謝他,並為自己的自私向他道歉,可現在看來,她連這個機會都沒有了。
他,最終沒有接電話。蘇凡無力地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俗話說,男女之間若是做不了戀人,就連朋友都沒法做了。看來,的確是這樣。可是,蘇凡不懂,自己明明知道是這樣的,到了這一步的時候,心裏卻這麼難受。她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而她失去的,再也找不回來。
人生或許就是如此,你不可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店長進來和她聊了會兒,給她看了這一個月的銷售報表,蘇凡對賬目從來都是迷糊的,而在之前,都是覃逸飛看這些東西。現在,她不能再依靠覃逸飛了,不管什麼事,她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霍漱清一直沒有打來電話,他之前說要接她和念卿回家,可是他現在沒打電話,她就不知道該怎麼辦,卻又不能給他打電話問清楚。他那麼忙,他總是很忙,過去是,現在更是。
羅家也沒有電話打過來,念卿睡醒了的話,江彩樺就會帶她玩,蘇凡根本不用擔心。現在讓她回家,她也沒什麼心情,她的心裏亂糟糟的,根本靜不下來。
到了七點,霍漱清打電話過來,蘇凡正在工作室裏翻看前兩年的畫稿。
“在做什麼?”他問。
“在店裏看畫,你呢?還在忙嗎?”她問。
“嗯,來了個首長,覃書記要我一起過去陪著,恐怕,今晚要晚一點了。”他的聲音很低。
“沒事,你忙吧!”她說。
他在那邊頓了下,道:“我想讓你和念卿搬到昨晚那個房子去住,你覺得呢?”
她以為是讓她和孩子去霍家,原來不是啊!
蘇凡猛然想到這個,卻趕緊把這個念頭趕出大腦。
“你決定吧!”她說。
“嗯,那就後天吧,我派人明天去把那邊再好好收拾收拾,還要準備給念卿的一些東西。”霍漱清道。
“好吧!”她應道。
“今晚,你先過去那邊等等我,門上的密碼是你的生日,我這邊結束了就過去陪你!”他說。
“嗯,我知道了,你先忙吧,等我忙完了就過去。”她說。
“好,那就這樣,我掛了。”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霍漱清的心裏,那種說不出的感覺又竄了出來。
他一直都是了解她的,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可是為什麼此刻,他卻覺得自己和她的重逢如此不真實?究竟問題出在哪裏?
可他沒有太多時間來思考自己的感情問題,他的腦子裏,必須去想其他的事,感情,永遠隻能放在一邊!
蘇凡掛了他的電話,走下樓。
店員們都準備下班了,周日的晚上,店裏八點就關門了。蘇凡和大家說了再見,一個人坐在大廳裏。
外麵,不知道何時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看著人心煩。
一樓大廳的燈並沒有關,那些潔白的婚紗一件件掛在展示櫃裏或者穿在假模特的身上,蘇凡站起身,走到一件婚紗前麵,手指輕輕滑過婚紗那綢緞的表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