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個大學裏麵沒有流傳下來的鬼故事那麼如同一杯新酒,缺少了曆史的沉澱,歲月的流連。這麼相比或許有點突兀,但,一段被人津津樂道的鬼故事必有它吸引人的地方。
傳說中,隻要你在星期天淩晨十二點去Z大的教學實驗樓,朗誦一段小詩就會有預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會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
然後抽進肺裏,
最後留在離我心髒最近的地方。”
字裏行間滲透著淡淡且濃濃的思念。
這是差不多二十年前發生的故事。當時這棟實驗樓還沒有建起來,此處是個花園,不大,然卻鮮花爛漫,環境雅致。
麗最喜歡來花園看書,感受著大自然的撫慰,心情總是平靜而暢快的。
邂逅發生在一個星期天的清晨。麗如常捧著書向花園走去,快到的時候卻聽見了悠揚的小提琴聲。在那個年代,能拉小提琴的人畢竟是鳳毛麟角,況且Z大還不是音樂學院,那又是誰呢?
琴聲纏綿,帶著一種很難形容的意味慢慢地泌入其心扉。麗在一個角落觀望拉琴的男孩,她完全陶醉其間,不僅是為了那優美的旋律,還因為男孩的氣質樣貌,風度翩翩。
一見鍾情不是天方夜譚,在那一刻她忘記了所有,眼神腦海隻有他。
琴聲調子急轉,悠揚變成如狂風暴雨一樣的急促,基調的驟變,使麗最後的心理底線亦被摧枯拉朽般毀去,情不自禁地叫了聲:好。
凝視良久,四眼相交下,男孩的落落大方與麗羞澀的表情形成鮮明對比。
結識,相知,再相愛,再平常不過。
這本是一場很普通很普通的愛戀,不過……
不過麗有了身孕。在剛剛改革開放的年代,在校園裏麵,在凡人奚落嘲諷齷齪的目光與男方家長破口大罵她是狐狸精的情況下,麗沒有勇氣接受被退學的處分,從而選擇了死亡。
同樣一個星期天的早晨,她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穿著最心愛的紅色連衣裙,倒在依舊爛漫的鮮花叢中。
男孩悲痛欲絕,從此消失在茫茫人海中,杳無音訊。
有人看到過一張字條,留在麗倒下的處所:“會把你的名字寫在煙上,
然後抽進肺裏,
最後留在離我心髒最近的地方。”
有人偶爾會聽到,艾爾加的小提琴曲---《愛的致意》,還是那麼纏綿,但更多的是使人落淚的悲傷。
一年後,花園的花再次綻放,紅色,妖豔的紅色,每朵皆是如此。
就象那件連衣裙,就象從麗手腕間淌出的血液。
血色花園因此得名。
丁丁很煽情,講這段故事的那種語氣搞得我也鼻子酸了一下。
對淒慘稍微免疫,不喜歡生死兩茫茫。
聽完,拍拍她的臉蛋道:“睡吧,明天還要上課。還有以後別胡思亂想這些東西……”
她的樣子誘惑至極,嘴唇就停留在我的耳垂旁邊,小手環抱於吾之腰間,柔情萬分,絮絮而言:“會不會
真的有這種事情?”
“瞎編亂造我也會。”
“那你編一個給我看看啊。”
“都快十一點半了,小心明天又爬不起來。”
“今天星期幾?”
“星期天,怎麼了?”
“那個故事你還記得麼?”
“丫頭,你想幹什麼?”
“嘻嘻,一個人的話我不敢去,要是你在,那就不同了。”
“睡覺!”
“不嘛……人家……難得求你一件事。”
“現在天氣冷,小心著涼,乖,聽你老公的話……好好躺下,咱們睡覺。”
丁丁的嘴唇離開了我的耳垂,小手也縮了回去。她在撒嬌,再明顯不過。
要是回到被雷劈之前也許我會有點疑問膽卻,但現在……
哎,拗不過他。
“穿衣服吧,先說好,一會可別嚇得哭起來。”
“雲,你最好了,我好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