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當初來這家瑞寶樓時,他是悄悄地跟在胡瀟玉後麵進來的。送給胡瀟玉的那隻金玉鐲子,就是在這裏買的。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戴著那隻鐲子?想想她連他的麵都不肯見,恐怕,那隻鐲子也早就被她給摘下了吧。一想到這裏,他忍不住一陣心酸。愣怔之間,忽然,隻聽得身後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廣東口音。
“掌櫃的,還有沒有其它的簪子?一起拿出來看看。”
他心中一驚。他認識這個聲音的主人。回頭一看,果然沒錯,是姚至安。
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碰到這家夥。還好,對方並沒有發現自己。
姚至安是嘉慶六年的武狀元,如今在宮中任一等侍衛。隻不過,與內廷近禦的乾清門侍衛不同,一等侍衛歸屬領侍衛內大臣管轄,直接扈從聖上的機會並不多。說實話,打一開始,郎天祁就不喜歡這個人。不過是仗著有幾分武藝,便恃才傲物,目中無人。郎天祁一直想找個機會整治一下他,也好煞煞他的傲氣,讓他知道知道,出身世家的八旗子弟,可不是吃素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姚至安這個大老爺們兒,沒事兒來首飾店幹什麼?郎天祁知道姚至安至今還沒有成親,家中隻有一老父,如今和他一起住在京中。難不成,他有相好的了?該不會是前門外胡同裏的哪個姑娘吧?嘴角勾起一絲冷笑,郎天祁不動聲色地走出了瑞寶樓。
來到慶春堂,郎天祁要了一包紅花,揣進懷裏。正要走出店門,卻看見迎麵走進來一名四五十歲的男子。隻見這名男子提著一隻箱子,徑直走進了櫃台後麵。原來,這名男子是這裏的坐堂醫生。
忽然之間,郎天祁想起來了。這名男子,就是年初二那天,在關府大門外見到的那個人。怪不得當時覺得有些眼熟,也難怪,這家慶春堂,他也來過幾次,自然是早就見過這位坐堂醫生。隻不過每次來,並沒有多留意這裏的醫生,所以一時半會兒,他當時才沒有想起來。
這麼說來,難不成,瀟玉是真的病了?!
心中一陣焦躁,郎天祁緊忙走到櫃台跟前。看了一下掛在櫃台前的名牌,隻見上麵寫著坐堂醫生的名字,王禹祥。於是,他湊上前去問道。
“王醫生,在下想冒昧地問一下,年初二那天,您是不是到順天府府丞關大人家去看過病?”
突然被這麼一問,王禹祥有些詫異,但還是猶豫地點了一下頭。
“正是如此。”
“敢問,是不是關府的千金得了什麼病?”郎天祁忙不迭地問道。
“這個……”
王禹祥看了一眼郎天祁,沒有再說下去。
知道自己問得太過唐突,郎天祁說道,“王醫生,能否借一步說話。”
說著,郎天祁把王禹祥引到一邊,悄悄地往他手心裏塞進了一錠銀子。
“公子,您這是……”
王禹祥剛要開口說什麼,郎天祁一把抓住他的手,暗自把那錠銀子扣進了他的手掌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