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全愣了,以為是天下之外之音。正可謂:“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隻應,人間哪得幾回聞。”
什麼人有這樣的本領,彈出催魂動破的仙音?
莫天朔是又驚又喜,女兒彈技如此神妙,他也是頭次耳聞。但女子才高可未必是什麼好兆頭。
鍾華深眼珠一轉,笑問:“莫大人,這彈琴之人可認得?”
莫天朔說:“是小女胡亂彈奏的,也未必有什麼好。”
鍾華深卻眼睛一亮,放出奇光,忙道:“莫大人此言差矣。此乃天音蘭曲,正預示著我們大功告成,我們可不可以見她一麵,向她表示一點謝意?”
莫天朔心中大是不快,本想拒絕,可剛要開口,李方戩攔住了他,說道:“此音實乃得自天地,是我們的造化啊!正是神佑的佐證。莫大人,你可不能推辭。”莫天朔無奈,隻好叫人去傳話,讓兒子和女兒一同來見各位大人。
有一盞茶的功夫,莫天朔的一雙兒女從外麵進來。這三個人早已翹首以待,見他們二人前來,一下子全都呆住了。
隻見一個亭亭玉立、胖瘦適中,高矮正妙的妙齡女子緩緩走來。一身天藍色綢緞略微帶紫,脖圍一蟬翼白紗,臉如皓月之清純,目似秋水之泓深,眉是閑情逸致,綿綿不斷,唇如綠蔭街紅,大地春深,似情非情,似怨非怨,婀娜清麗,世間罕見。
真讓人見之欲醉欲化。那光彩,讓你看一眼,永生難忘。這便是莫天朔的女兒莫辰霜。
而莫辰宵,也是一位少見的佳公子瀟灑英俊,神爽氣朗,白衣飄飄,胸前的紅花似火,鮮豔奪目,更顯得精神無比。
但三大高手似被莫辰霜的美震懾了,忘記了旁人,也更顧不上欣賞莫辰宵了。
見此情形,莫辰霜並沒有被這種情勢所困惑,而是悠然如初,鶯聲燕語,向他們施了一禮。隨之站到了一旁,連正眼瞧他們一眼都沒有,好像到這裏完全出於無奈。
鍾華深感到有些失態,自己是太監,何以那樣盯著一個女孩子看,同時,也感到一種被輕賤的痛苦。自己縱有權勢,在人家的眼裏,一向分毫不值,不免讓人傷心。
這姑娘琴如其人,品格高潔,真乃世間之決也。隨即,他又有一些惱怒,認為這丫頭不知天高地厚。你縱有奇才大慧,總有一天,讓你跪在我的腳下求我。
想到這後,他的心情似乎又好了起來,轉頭看向同來的李方戩。隻見李方戩那雙淫邪的目光更加淫穢,再沒有從莫辰霜的身上移開,尤為天人,還以為是在夢中,心道:天下真有這麼嬌好的人嗎?
見此模樣,鍾華深也惱李方戩的那副熊樣。為了擺脫尷尬,他一揮手,示意莫辰霜離去。
莫天朔看了女兒一眼,莫辰霜便輕盈離去。
鍾華深有點後悔,不該讓這少女到這裏來,和諧的氣氛說不定會因此而毀。為了擺脫剛才的窘境,他連忙笑道:“莫大人,這就是令郎吧?”說罷看向莫辰霄?,上下打量起來,道:“果然是一表人才,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莫辰霄上前一禮:“參見公公。”
鍾華深哈哈一笑,想用笑衝走剛才的不快:“免禮,免禮。”
莫辰霄站到一旁。莫天朔說:“公公,你看我們如何行動?”
鍾華深沉吟了片刻:“明天吧。”
莫天朔道:“那,今天我們可要一醉方休。”
鍾華深道:“好,依你。”
幾個人當即擺酒菜,開懷大飲。
李方戩還想著莫辰霜,眼珠不停地亂轉,暗自打著鬼主意。鍾華深一直用餘光掃視著他,不敢放心。李方戩見了女人不要命,不可不防,不能讓他毀了大事。漸漸地,幾個人喝得酩酊大醉,這才各自回房睡覺。
莫天朔留了點酒量,讓女兒進內院,和她母親住在一起,這才略微放下心來。鍾華深也怕出事,暗地告訴孫更午,要注意李方戩的舉動,不許他有越軌行為。
不過李方戩也不傻,他雖暗中打下鬼主意,卻不想在今晚動手。他不願因女人而橫屍荒野。
一夜悄悄的,靜靜地,沒什麼聲響。朝霞一出,莫天朔就安排好了一切,各自分頭上路。探蹤察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