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裏有細細的血絲,可眼神明若星辰。
林初九知道,無論何時,夜錦封都不會改變的。果然,跟著愛管閑事的人注定有數不盡的麻煩。
“好!你去哪裏,我與夭夭就去哪裏。”
次日,北漠國貟州城中,一片死灰白。
夜間官兵大肆抓補鹽商的事全城盡知,城中幾個大的商戶,家中囤貨眾中的也都被抓。
然而更為駭人的卻是貟州知府竟被人斬首,屍體當天被發現扔在了城門口,據說相當駭人。
隨著貟州知道被殺,隨後欽差翻出了年前貟州富商江仁寶的案了……
貟州距離京城十來日的路程,但是專業的信鴿卻可以在一日之內將信件送到。所以林初九跟夜錦封的馬車還在路上時,貟州城中的消息已經傳入了京城。
拓跋文賢收到信手,怒火中燒。
他萬憂萬憂,想不到夜錦封果真還是剝皮剝到了那個私礦。
這樣一來,他的處境就萬分危險了。
貟州知府雖然處理掉了,但是這條線上的人太多,任何一處出了紕漏,都有可能滿盤皆輸。
拓跋文賢下朝回府以後,便進了書房。
在書房的底下,有一處秘室。
秘室裏,傳聞中已經在偏院中發瘋的上官府小姐上官雲柔此時正在等著他。
見到拓跋文賢,上官雲柔那雙眼睛裏的寒光斂盡,“義父,事情辦的怎麼樣了?”
“事情敗露,貟州知府已被我的人處理掉了。謝將軍在貟州處理了所有人鹽商,接下來他必然順藤摸瓜,通寶錢莊的事,怕是瞞不住了。”
他尋了個暗階坐下來,一臉鬱色,“你的點子素來多,你替我想想,這件事情接下來怎麼處理為好?”
上官雲柔拿過他手中的秘信讀了一遍,臉色也不太好,“又是他們。”
在北境,上官雲柔兩度取她性命。
夜錦封更是殺了爪牙逼死黑心道人,她會被關進偏院,更是拜這二人所賜。
上官雲柔冷薄地看著手中的那張紙,“義父,這件事情不難辦。既然他們愛多管閑事,那就送他們去地府裏管個夠。”
拓跋文賢一愣,“你是說在半道殺了他們?”
截殺夜錦封一家人,並非上策,畢竟他還擔著一個王爺的名聲呢。
北漠國可汗是想弄死他,可太後卻是將林初九當成寶貝,真出了事兒,北漠國可汗便是看在太後的麵子上,也會找人開始。
到那時,他就是活脫脫的箭靶子。
見他害怕,上官雲柔冷哼,“義父,死人的嘴是用來看的。隻有活人的嘴才是用來說話的。”
她抖抖指甲,“夜錦封不是想當英雄嗎,你若能伏殺他成功,那大可以將找個由頭將罪名往他身上套。左右死人也不能分辨不是,至於太後那邊……人都死了,她還能怎麼樣。”
殺了那二人,以拓跋文賢的地位,大可以隨便找個替死鬼。
可若憑林初九與夜錦封入京,這兩人的名聲地位,很難預料他們能搞出什麼事情來。
他點點頭,“好,義父聽你的……”
上官雲柔停了一會兒,又道,“不過,這件事情,你最後找個機會先跟北漠國可汗說道說道。他夜錦封跑到貟州還不安分,現在突然歸京,到底是什麼原因……”
拓跋文賢的眼睛一亮,他竟沒想到這一層。
拓跋文賢的腦子裏很過便生出一計,他往上官雲柔身上拍了拍,然後一臉喜色的轉身出了秘室……
貟州一夜翻天,林初九與夜錦封卻並不知道。
兩人連夜帶著女兒離開,在貟州陰雲蓋頂時,已經離開幾十裏地了。
長途跋涉,成人還好,孩子是受不住的。可夭夭是個洗脫的性子,一會兒就鑽到外頭硬要與一個侍衛同時騎馬。
那侍衛沒辦法,得了夜錦封的同意以後隻好將小姑娘帶著,一張冷俊的臉瞬間垮塌。
馬車裏,林初九與夜錦封並肩而坐,“錦封,此次入京,你有什麼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