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今比任何時候都要清瘦,林初九心思一動,伸手將他胸前的襟領拉開一些,發現他心髒那處的透明肌膚變大了一些。
那掌印倒是消失了,可那在他心髒活動的蟲子卻有了更大的範圍。
仔細一看,他的心髒那處竟有拳頭大小的透明肌膚,甚至能夠看得到胸腔之內跳動著的心髒。蠱蟲在生長,而且生長的速度遠遠超過了林初九的預估。
她覺得自己的心也跟著痛了,“錦封,不會的,就算你認不出我,可我也能認得出你呀。”
然而那句話,夜錦封卻根本聽都沒有聽。
她再要叫他,他竟已昏死過去。
林初九隻覺眼前一黑,身體軟的厲害,她緩了好半天才緩過那口氣。
屋子裏實在太過壓抑,她受不住,緩過那個勁兒以後她就轉身出了院子。
外頭,已經跟了自己好多年的阿碧站在那裏,像個木樁子似的。
她走過去,“阿碧,我讓你辦的事情可辦妥了?”
阿碧點點頭,“已跟世子打好招呼了,這是他給的腰牌。”
林初九點點頭,“我們去刑部。”
拓跋文賢落馬好幾天,整個京城都跟天塌了一樣,好多犯了事兒的,尤其是犯的事兒比較大的,全被獨孤仇給捅了出來。
牽扯的多了,想找麻煩的也多。
拓跋文賢是單獨關押的,周圍禁軍鐵桶一樣裏三層外三層圍著。
她將腰牌給對方看了,仍是被仔細地檢查過後才放進行。
阿碧有些擔心,“主子,要不要我去跟世子爺說說,我們一起進去。”
林初九搖頭,“放心吧,拓跋文賢如今就是沒有爪子的貓,他已經沒有武器了。”
林初九走進大牢之後,被幾個差役帶著在裏麵轉了很久,才來到一間再普通不過的監牢外邊。除了四周沒有其它犯人,拓跋文賢在監牢裏的日子過的倒還舒服得很,有吃有喝有睡。
“將鎖打開。”
兩個差役要攔,林初九的眼一瞪,那差役便給她開了門。
牢裏,拓跋文賢隻撇了她一眼便放下了眼瞼。
林初九走進去,打量了一下這監牢,與自己所在的那處似乎差不多。
“拓跋大人在這裏幾日,住的可舒服?”
拓跋文賢不理她,林初九便走到離他近一些的地方蹲下來,“不想跟我說話?拓跋大人,你在刑部多年,應該知道,任何時候都不要將自己的姿態放的太高,對不對。”
現在,他已不是什麼刑部尚書,而她卻是大北漠朝的王妃。
她便是不能殺了他,讓他生不如死何其簡單。
拓跋文賢聽懂她的暗示,抬起頭來,“王妃隻身到這大牢裏來,所為何事?”
昔日大北漠朝六部之中最年輕的一位尚書大人,何其風光,哪怕兒女皆蒙難,可他依然坐著萬人之上的位置不曾動搖的。
可眼前這個人,卻隻是刑部大牢裏的階下囚而已。
林初九嘲諷地搖了搖頭,“拓跋大人,當初你在皇上麵前煽風點火時,大概想到過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