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色將明未明。
北漠京城南門口,已聚了很多人。
林初九陪著夜錦封坐在馬車裏,外頭的數十名禁軍士兵一臉嚴肅,如臨大敵的模樣。
在那些禁軍士兵裏,王府的馬車四周同時站著十多名護衛,這些人全是夜錦封手下最為精銳的手高。
他們是隨途保護她與夜錦封的安全的,而外麵的禁軍,是護送他們出城的。
可汗自從放了兩人自由以後,成天都埋道在拓跋文賢的案子裏,獨孤仇簡直就是為了給他添堵一般,幾乎兩三個時辰送一個冤錯案子到他的案頭。
最後,可汗已經懶得去看了。
連那個隨侍太監都有些看不下去了,獨孤仇真就是為了給可汗添堵一般,幾乎將拓跋文賢查了個底朝天。
可汗起初未沒有心力去過問夜錦封的事,後來是太後見縫插針地在自己跟前抱怨,說那麼好的孩子居然被人下了那等惡心人的毒,這都是他的錯。
可汗這才知道獨孤仇的用意,奈何他一個可汗,總不能跟一個罪臣之女撕吧,他也隻好給獨孤仇放權,一定要嚴查。嚴查,於是更多的折子送到了他的案頭,簡直是個死循環。
可汗得知了夫妻二人要離京以後,根本沒來得及鬆一口氣。
獨孤仇堅持自己沒本事查不出上官雲柔的行蹤,為了保護那兩人的安全,希望他能夠同意兩人尋藥途中若遇到危險,能夠調派各郡府兵加以保護。
可汗自然不樂意,可在天天看那些拓跋文賢的罪狀之後,他覺得自己要是再不同意真能被一個臣下給懟死,於是就同意了。
得到了可汗的同意,派禁軍送夜錦封夫妻二人離京,便也成了理所當然的一件事情。
當然,送君終有別離時,禁軍們將夫妻二人送到臨郡以後,便離開了。
林初九決定走水路,是因為水路快。
從南屬大運河南下,能夠在十天以內到達南境,可在這中途,必然會有數不盡的危險。
她雖做了成萬準備,仍是不免擔心。
兩人加上十來個武功一流的護衛從臨郡上船,很快便進入了正常的航道。
夜錦封身邊的侍衛都是同他一樣久經沙場之人,對付江湖人物的伏殺自然有他們自己的辦法。
她要做的,就是陪著他而已。
可現在林初九其實不太願意見到他,雖然兩人已經離京,但是也正因為兩人離京沒了旁人斡旋,很多時間意見一旦相左都會有矛盾。
尤其是他們都這麼脆弱。
林初九的瘴毒沒有好,時不時就會覺得心口灼痛,全得靠著配製的大補之藥強行給身體灌輸能量。
可這樣一來,她的精神很多時候就會十分亢奮。
起頭的兩天,夜錦封並沒有注意到她的反常,隻當林初九是為他有希望解毒高興。
直到這日,她在船倉裏熬藥的時候,居然熬吐了血。
她是大夫,要將那些痕跡弄幹淨再容易不過,但是這對於夜錦封而言,卻是另一種煎熬。
他再也無法忍受,一下子衝進艙裏,將她拉進了自己的那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