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先生,你不要急,這是正常反應,次日就會好……”陳醫生被他的暴怒嚇出一陣冷汗,從未見過季洛尋如此緊張,就算是季洛尋高燒四十度不退,也沒有衝他吼過半句,他以為季洛尋深愛著雲兮,出於醫生對病人家屬的理解,當然也是看在那份不菲的薪水上,陳醫生不斷勸慰他,甚至用專業的術語為他解釋著這一切。
季洛尋掛斷了電話,折身返回臥室時,雲兮還處在昏迷狀態。高燒倒是退了,不過渾身起了一陣的冷汗。
如梅說:“先生,小姐好不容易高燒才退,穿冰冷的衣物,很快就會感冒,我們給小姐換身衣物吧。”
感冒又不死人,他懶得理,不過為了渲染他無限的愛意,他還是動手和如梅一起為她換起衣物,拭擦起身子。
忙了很久,如梅也是疲憊不堪,無精打采地,卻又不敢有片刻的懈怠。
“你先下去歇息吧。”季洛尋自己很累了,覺得雲兮高燒退了,沒有什麼大礙,沒有必要為一個惡心的人,多讓一個下人守著,便讓如梅下去。
“可是少爺,小姐……”如梅輕瞥了床上的雲兮一眼,有些放心不下。
“有事,我會叫你。”平淡的口吻,透著他的堅持。如梅看了季洛尋一眼,便退了下。
見雲兮睡得沉,他這才記起襯衫上的黑領帶掛在他脖子上一整天了,他將領結扯鬆,想去洗個澡後,好好睡上一覺。
剛站了起來,心裏有點怒意難平,嗜血的狐狸憑什麼要浪費他一天的時間去照顧她?他又坐回床側,炫燦宛如九尾妖狐的眸子,殘忍地打量著床上沉睡的女人,恨不得馬上將她秒殺了。
披肩的長發鬆散開來,落在雪白的軟枕上。細密的眼睫毛靜靜地向上挑出優美靈動的弧形,如水秋眸緊閉著,俊秀的柳眉微微蹙起,沉睡中似乎也在抗拒著什麼。他有點說不出的味道,隻覺得十分討厭,她那該死的皺眉,似乎在抗議他,打擾了他的好心情,讓他變得沉鬱卻無法形容。
也許是睡得過熟的緣故,也許是想到了什麼,漸漸地她的唇角竟然有口水逸出。
流口水?多大的人還幹這種事?季洛尋的眼底的怒意不複見,竟泛起點點笑意,她熟睡的樣子,真像個嬰兒,頗有幾分童趣。
他轉身就低咒了一句:“有毛病啊!”他竟對著她惡心的花癡口水笑?他移步到桌上,抽出了條紙巾輕輕拭起她嘴角垂落的唾液,“髒了我的床,我捉隻貓兒給你舔,”
迷蒙中,似乎覺得被人打擾,她很不悅地努了努嘴,又似乎是收到了警告,竟也不再流口水了。
看著她睡夢中向他臣服,他竟愉悅了起來,凝視著她動人的五官,捕捉著她的睡夢時的鮮活表情,將她仔仔細細地瞧了個遍,目光落在她誘人的嬌唇上,誘人的唇瓣盡管因為生病的緣故而稍稍失去本有的紅潤光澤,卻一點也不失誘惑力。
就這樣看著她,他竟忍不住想俯身一品芳澤。這或許就是妖精的致命魅力吧,就在他心有所念時,她的唇動了動,像是在靜候和鼓舞著他。
他心裏起了一陣的躁動,心突突地跳了起來,不自覺地便俯身靠近了她。似乎是感受到了壓迫感,被單下雲兮的身子動了動。
他像是驀然回神似的,在就要碰上她的櫻唇時,他突然移開了。
壓抑著自己不安份的躁動,他不想驚憂一個病人,不想掀開他的偽善麵具,很快地,他就發現,盡管他不想驚憂她,可事實卻遠非他所願。
因為剛換下去不久的衣物,又被她的冷汗打濕了。讓她冷死吧。他已轉出了屋子,又覺得自己太輕易放棄了,又折回,親自動手為她更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