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兮點了點頭,轉身時,一大堆的記者又圍了上來,這次的提問更加的尖銳,甚至是赤裸裸的人身攻擊。
雲兮良久沒有對娛樂記者的提問做出正麵的回應,娛樂記者頗為不奈,決定采取犀利的攻勢。
“不回答就是默認了嗎?”
“默認你被包養了嗎?”
記者的話,一句比一句露骨,一句比一句尖銳,猶記得母親說過,娛樂圈的水,深得讓人望不到底,黑得可以將人埋葬。真正麵對時,才發現是這般殘酷。心在滴血,鮮血淋漓,她拚命地告訴自己不痛,當作什麼都沒有聽到,當作狗仔隊是在放屁好了,淚還是在眼眶裏打轉著,她拚了命地強行抑製著,很快地,她就自己真得無法承受。
“有人曝料,雲小姐此舉是在繼承祖業,祖上近幾代都曾被富豪包養過?”
“對世襲情婦,身陷包養門這一說法,你能做個解釋嗎?”
“接不到人,是因為突然被拋棄了嗎?”
尖銳、無情的提問聲,再次響起時,雲兮心痛得無法自抑,眼裏的悲傷無處循形,淚不由自主地就奪眶而出。
世界上最利的刀子是記者的筆,殺人不吐骨頭的也是記者的筆。
記者的筆無情起來可以把人埋葬,可以把吞噬一切,可以挖墳掘墓,可以將人家祖上十八代都揪出來,無情鞭屍,再次淩遲。
雲兮感到了無窮的涼意,那是從腳心一直往上蔓延的涼意,蔓延到四肢百骸,五髒六腑,也讓她舉步維艱,記者好像掌握了確鑿的證劇,她想憤而反擊,都變得詞窮,抿著唇,憤怒地握緊了拳頭,似乎那是支撐自己的唯一力量。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似乎沒有察覺到,手機更是響個不停,對方大有她不接,就要把手機打爆的態勢。
良久後,她訥訥地拿起手機,按鍵接聽了起來,話筒裏傳來他磁性悅耳的嗓音,“兮,你在哪裏,我去接你?”
“機場。”雲兮冷冷地就吐出了這兩個字。
“機場?你在等我?該死的,今天公司有事,我就坐了早一班機回來,一忙竟忘了通知你,你等著,我馬上過去接你。”電話那端,他很自責,還傳來他焦灼地拍著額頭的清脆聲音。
機場二樓,無人注意的角落裏,他緩緩噙著危險冷笑,看著她傻瓜般地站著,就像是一具木乃伊,失去了依靠,被人丟棄在廢墟中,無心無魂,在寒風中顫抖。
供記者審判,供路人甲、丙品頭評足,供他放肆的欣賞。看著她痛,他才會樂,就算樂不起來,也會平靜,就算不平靜,也會笑。
他就是這樣嗜血,無心的孤魂野鬼總是在黑暗裏,無人的角落裏叫囂著他的狂吠,他本以為可以這樣一直下去,遠遠地欣賞,她帶給他的養眼視覺盛宴,聆聽著記者們如搖滾樂般節奏分明的曲調,不料想平空殺出了個程殺金,亂了他看戲的心情,讓他不得不放下咖啡,飛奔而下。
沈易揚不是有意來攪局的,卻是衝著雲兮而來的。雲兮不知道,媒體記者的采訪不僅僅隻是一次報道,還是直播,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她已成為某娛樂直播通的緋聞女主,她正在被現場報道著接機事件,包養緋聞。
在機場附近一家甜品店,約見一個當事人詢問案情時,電視屏幕上的新聞把他雷住了,
無良無德的狗仔隊不知道從那裏來的小道消息,捕風捉影一直在抹黑雲兮,甚至要把她往死路上逼。他幾乎時丟下錢,毫不猶豫地就衝了出去。
這是他第一次,丟下當事人,不告而別,也是他第一次忘記了律師的職業素養。
“雲兮,”沈易揚喚著她的名字,努力地要推開記者往裏麵衝。
記者那能放過,越描越精彩的戲碼,要知道三角戀更有看頭。
“請問你是什麼身份,你是和她的關係是?”
“聽說你是中國富二代,又是包養關係嗎?”
沈易揚吼著,拚命要往裏衝,“讓開,讓開。”
沈易揚此時心中怒火上湧,早已將律師的涵養忘記了一幹二淨,他和狗仔隊幾乎要幹上了,為了雲兮他敢豁出一切,哪怕是性命。
易揚的呼喚聲,她卻不敢回應,生怕這樣下去,越描越黑,會給易揚的前程帶來不可磨滅的陰霾。感受著自己心口在敞血,一點一滴地往下落,她不敢動,小心翼翼地不敢亂動,她不想牽連無辜,不想以怨報德,以怨報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