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們都是有故事的人(1 / 3)

人生總是處處難以預料,像我這種小時候天天考一百分被家裏給予厚望的孩子總會格外的受寵愛,誰也沒有預料到我會在高中裏渾渾噩噩的過了三年,高考後連成績都沒查就跑去另外一所學校複讀,到現在拚死拚活才考上一個二線城市的二本院校,頓時便覺得整個人生瞬間都充滿了二的味道,莫名喜感。

9月份的火車站的擁擠程度堪比春運,20多年來第一次坐火車離開家鄉,唯一可惜的是這次坐火車的經曆並不美好。

“瓜子飲料啤酒火腿腸了誒……”

我不知道該成她為售貨員還是列車員,因為我覺得這個穿著列車製服有著姣好麵容的女人似乎是有著多重身份,拖地的是她,掃地的是她,查票的也是她,關鍵是他娘的現在買東西還是她!

我一個第一次獨自出遠門坐火車的鄉巴佬實在是不免在心裏揣測,這妞是不是看上我了啊,故意在我麵前晃蕩,雖然年紀可能比我大了一點,但好歹是個挺水靈的姑娘的啊。

“讓一讓讓一讓,腳給挪下。”

擦,挪你大爺啊,你讓我往哪挪啊,就這麼大的地兒。

我很無奈的看著腳下巴掌大的地兒,四周都是用編織袋套好的行李,心裏埋怨老媽為什麼需要我帶這麼多東西去學校,又不是去逃難,至於這麼窮酸麼……

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我這麼一個有著坐票的五好青年卻被迫擠在兩節車廂通道上,憑什麼還得忍受著來自四麵八方的鄙夷眼神。

不過那大娘也是,讓給她座位坐了連句謝謝都沒。

我歎了口氣,趴在行李上看著外麵飛速倒退的風景,口袋裏突然傳來一陣震動,掏出手機,原來又是這個叫蒼蒼的女網友發來信息:小痞子,上火車沒有?

我有氣無力地回道:不是上火車,是被火車給上了啊。以前沒坐過火車,今天頭一回算是見識到了,娘的,人多的我都走不動道……

手機那頭的人似乎有點幸災樂禍,調侃道:哈哈,那你自己小心點,人多騙子也多,別不小心被人拐了還幫人家扛行李,免得到時候還要學姐去救你。

我翻了翻白眼,得了吧,我媽給我弄了兩編織袋的行李,我自己扛著都夠嗆,我現在就像鄉下人進城一樣,給人嫌棄死了。

對麵很快回複道:別鬧,你就是個鄉下的小痞子。

娘的,我頓時沒有和她聊下去的欲望。

這個家夥昵稱叫做蒼蒼,複讀的時候加的一個好友,性別上寫的是男,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妹子,隻是這妹子對網絡這頭的我防備有家,從沒讓我見到過他的真實麵目,連張照片也沒有。

但還是得感謝她,這一年來沒少幫我解決不懂的題目,多虧了她在網絡的那頭耐心的孜孜不倦的點播,我這根廢柴才能有資格享受到大學的生活。

我很喜歡跟著古靈精怪的妹子聊天,因為我聊天的時候總會不自覺的帶著髒話,所以她就給我取了個小痞子的稱號。說實話,我還蠻喜歡的。

隻是今天火車上的人看我的眼神無時無刻不透露著一種優越感,這讓我很無解的同時又很憤怒,連帶著心情也不好,稍微和她扯了兩句就掏出耳機聽歌。

火車走的很慢,有點像老太婆走路時的搖搖晃晃,很容易讓人打瞌睡,聽著綠日樂隊的那首《wakemeupwhenseptemberends》,有些蠢貨把它譯為一覺睡到國慶,雖然很鄙視他們的英語水平,但我現在聽著確實很想睡。

八個小時後,當我背著從家裏帶來的棉被草席站在那座略顯寒酸的校門口,略顯破舊的編織袋與寒酸的大門相得益彰,吸引了不知道多少青蔥白嫩水靈妹子的視線。

這他娘的就是一所男女比例為2比7的師範學校。

在這些妹子被我奇特的造型驚訝時,我的眼睛也不由自主的向她們結實的小腿和渾圓大腿瞄去。就像一台精密的雷達一樣探測著這個美女的大腿更細一些,這個美女的腿更長一些。

俗話說得好嘛,欣賞女人的腿是欣賞女人的最高境界。

我正為此一直努力著。

師範學校的妹子質量就是高,我仿佛已經預見到今後幾乎是沉浸在一片白花花大腿中不可自拔的美妙生活。

可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明白。

大學啊,他們有錢人讀大學那才是真的讀大學,有錢有車就會有美女投懷送抱;像我這種一窮二白,身上全部家當加起來還買不到一瓶香水的平民子弟來說,整整四年都是在被大學上,別人問起來的時候還不得不做出一副很爽的樣子。

真他娘的操蛋。

背著大包小包站在報名處,編織袋袋堆起來的行囊將我整個人都壓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也是,帶著家裏的台式電腦來上大學的,除我之外估計也沒別人了吧?

或許是我背上的家夥太過遮眼還是我本身就寒酸,在我周圍一米處人跡罕至,這在人潮湧動的報名點是極為罕見的,跟母豬會上樹的概率有的一比。

我甚至能夠看到前麵一顆打扮時髦,被人擠的麵部扭曲的青蔥嫩綠的水靈白菜眼睛裏透出的驚愕。

我心裏苦笑,果然是大城市的姑娘,素質就是好,看著像我這種背著大大小小複古袋子的小縣城來的癩蛤蟆愣是沒有想象中的鄙夷。

既然有美女盯著我看,本著來而不往非禮也原則,同時也為了避免嚇到這顆水靈、還未被社會同化到狗眼看人低的水靈白菜,我盡量向她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

我自認為我的笑容是我渾身上下唯一不寒摻的,雖然沒有金城武笑得那麼勾人心神,但也不至於讓妹子見了就跑啊!

我心裏很受傷。

我是一個普通人家出來的孩子,家裏不貧窮不富裕。

沒有什麼扣人心弦的故事,高中那會不懂事,以為和些狐朋狗友抽煙喝酒是這個世界上最他媽刺激的事,可從那個從小在耳邊教育我如何做人的老頭子躺上病床後,看著他失望的眼睛和聽著誅心的話,才漸漸開始明白,那些我以前認為對的叫做理想的東西其實都是個屁,而且還是臭不可聞的那種。

好在浪子回頭為時未晚,所以我選擇去複讀,而不是跟著那群狐朋狗友下廣州,去做那些不知道有沒有前途的工作。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混得怎麼樣了。

花了一年的時間來到這個名聲並不好的二本師範院校,我卯足了勁,渴望在這裏獲得重生。

校門口的報名點很多,每個學院都有一個,而我在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殺出重圍後才找到我那個專業的報名點。

從路的這頭走到那頭,我就像是瘟疫一樣,所到之處所有人都為我開道,這到讓我輕鬆不少,我聊以自慰的想著。

這種待遇在從我上火車,曆經八個小時後下火車已經遭遇過了一次,幾乎沒有人願意待見我這麼一個小縣城裏來的土包子,就連火車站裏撿水瓶的老奶奶都不願意在我身上投注過多的目光。

好在高中四年,我早就把臉皮修煉的水火不侵。

人群漸漸往前挪動,我前麵還是空了一個人的位置,而前麵正有一個侏羅紀公園出來的恐龍妹一直盯著我,目不轉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