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婉貞見到懿貴妃如此焦急,低聲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懿貴妃拉著婉貞往內室走,低聲道:“肅順他們想要殺我。”
“殺你!”婉貞嚇得一哆嗦,聲音顫抖道,“他與你無冤無仇,為何要殺你。”
懿貴妃七分真三分假地說道:“肅順他們想趁著皇上病重,獨攬大權。皇上隻有大阿哥這麼一個兒子,他們自然要忌憚我。”
婉貞見懿貴妃神色嚴肅,慌張道:“姐姐,那怎麼辦啊。你不會有事吧。”
“暫時不會有事,”懿貴妃安撫了一下婉貞,“要殺我也得經過皇上的手,就眼下來說,皇上並沒有要殺我的意思。”
“皇上為何要殺姐姐?”婉貞被懿貴妃的話弄得著實糊塗,又是肅順要殺懿貴妃,又是皇上要殺懿貴妃。
“這中間的緣故太多了,一時也說不清楚,”懿貴妃瞟了一眼窗外,靠近婉貞的耳朵道,“我需要七爺相助。”
婉貞略皺了一下眉頭,低聲道:“我定會告知王爺,但是王爺如何才能幫到姐姐。”
“隻要不讓肅順一手遮天,那我的危機也就解除了,”懿貴妃拉著婉貞的手道,“隻要七爺和五爺坐鎮,肅順就不敢胡來。”
“什麼?”奕譞聽到婉貞的轉述,震驚的不得了,“肅順要殺貴妃?還要經過皇上的手?”
“姐姐就跟我說了這麼幾句,”婉貞用手指繞著絹子,“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姐姐說讓您和五爺坐鎮,就不會出大事。”
奕譞踱步道:“這皇上病情到底怎麼樣,我們誰也不清楚。若是皇上真的病危,那大阿哥定要繼承大統,肅順此時要殺貴妃,也是說的通的。”
“您別老想著肅順為何要殺姐姐,您得想著怎麼去救姐姐啊。”婉貞顯然有些著急,畢竟是一母同胞,血肉相連。
“這是自然,”奕譞坐下道,“明兒我和五哥就去麵聖,看看那個肅老六究竟在搞什麼鬼。”
奕誴和奕譞兩個人一同遞了牌子進去。皇帝見到兩個人一同問安,心裏有些猶豫,但還是勉強起床,命德環德意幫他更衣,強打精神會見兩人。
奕誴見皇上雖然看起精神,可臉色確煞白的,關心道:“四哥,你要是身體不適,就躺下吧,我們改日再來。”
皇帝用帕子捂著嘴咳嗽了一下,抬頭道:“老毛病了,就是有點咳嗽,不妨事的。你們今日來是不是有什麼事?”
“是這樣的,”奕譞和奕誴對了一下眼色,“皇上萬壽節快要到了,今年不同往年,奴才想問皇上是準備在哪過?”
“說起這事,朕就來氣,”皇帝把帕子緊緊攥在手裏,“好好的園子就這樣被那群強盜給毀了,真是讓朕痛心。”
“園子毀了,咱們還能修,隻要人沒事就好,”奕誴口不擇言的勸道,“幸好最後沒有炮轟紫禁城,否則奴才那苦命的額娘可就慘了。多虧了老六啊。”
奕譞緊張的看了皇帝一眼,雖然奕譞年紀比奕誴小很多,可卻比奕誴心眼多多了。聽到“老六”二字,皇上臉上陰沉了一下,馬上轉了話題道:“既然園子不能用了,今年萬壽節就在這辦吧。”
奕誴接話道:“在這辦倒也無妨,隻是,四哥,您啥時候打算回鑾啊?”
皇帝被奕誴冷不丁的一問,反倒有點不知所措,隻好勉強笑道:“老五,你就這麼想回京啊?”
“可不是嘛,這熱河的油酥餑餑再香,也沒有咱們京城的焦圈可口啊。”奕誴笑盈盈道,“奴才去年就沒有陪我額娘過年了,今年端午也沒回去,這要是中秋再不回去,我那額娘指不定得哭成啥樣呢。”
皇帝被奕誴說的抿嘴一笑道:“不過現在天熱,等秋涼的時候咱們就起程。今年的中秋一定在京裏頭過。”
奕譞心裏暗笑道,沒想到五哥平時嬉皮笑臉,到處逍遙的,這一張口幾下子就套出回鑾的準話出來。
出了暖閣,兩個人迎麵就碰上了肅順和載垣,端華。載垣和端華都是親王身份,對於兩個皇子郡王隻是傲慢的點頭示意,肅順並非爵位,竟然也隻是對兩位郡王點頭示意。
奕誴低聲對奕譞道:“瞧見沒,那肅老六跟個下了雞蛋的老母雞似得。”
奕譞捂嘴一笑:“等回了京城,有六哥在,看他還能不能橫起來。”
肅順看著兩人在那竊竊私語,對載垣道:“那兩位王爺今兒怎麼想起來一同問安的?”
載垣撇了撇嘴道:“八成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吧。”
“八成又是懿貴妃透得的風聲,”端華捏了一下胡須,“那個女人的妹子是七王爺的福晉。”
“想在咱們眼皮子低下興風作浪,她還嫩了點。”肅順不屑道,“一個深宮婦人,有的是治她的法子。”
婉貞得到消息後,立刻進宮給懿貴妃報信。聽到兩個月後就會回鑾,懿貴妃這才稍稍有些放心,對婉貞道:“有勞七爺多盯著點肅順在朝中的動靜,最好能想法子讓六爺也來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