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發財,來上海!”
“隻要你有手有腳,能幹活,不怕吃苦。來上海,掙錢!不是問題。”
燕國奸商們用直白的語言和一身銅臭向大宋帝國的百姓傳遞著這個信息。
“上海,滿地阿堵物,學風不正,文風淫穢,非君子行止之地也。”
同樣,大宋士大夫們也用自己的價值觀對這個利益至上的城市有另一個評價。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司馬遷《史記?貨殖列傳》中的這段話很精辟,至少在王旁看來是這樣。
“張氏居然隻用半年多,就在我大宋境內複製了一座基隆!”
望著沒有城牆卻比大宋其他城市更加雄偉的城市建築,碼頭如潮的人流,步履迅捷,一臉市儈,但毫無大宋百姓臉上麻木表情的市民,王旁心裏對上海和這座城市背後的主人驚歎不已。
經過在流球書院的學習,這個和張笑年紀一樣大,平日裏極為自負的少年變得謙虛了許多。
碼頭上,王安石府裏的管事王義拿著上海書院寄給王旁的請柬,四處找了半天也沒看到檢查進出上海城人流的官差。
這讓跟隨王安石多年並在汴京城裏頗見過些市麵的王義感到一絲迷惑,同時他又對自己小主人麵對陌生環境所便顯出的從容更是敬服。
“少爺,這上海書院實在太不像話了,大老遠請您來講學,居然也不在碼頭上迎接下。您看…咱們是住在江寧府的上海會館,還是另尋個驛館先安頓下?”
頗有些官宦人家家臣脾氣的王義有意漏掉了上海書院,在他心中自己主人和小主人那是天下第一等的人物。雖然學問究竟有多深他一個粗通文字的家仆不清楚,可主人迎來送往的賓客在士林中的地位他可是知道的。
“找家驛館好了,這次咱們又不是辦公差,住進去不合適。”
王旁沒有注意自己家臣的小心思,作為一個把生命奉獻給做學問這一偉大事業的讀書人來說,身邊的瑣事實在沒有注意的必要。
“好嘞,我先去問問驛館。”
懷著給上海書院那些怠慢自己天才小主人的家夥一些麻煩的心思,王義高興的應了一聲。
不過在找人問路上,王義遇到了麻煩。
他在王安石府中當管事也有五六年了,在他原先的印象中,這世上當不會有比汴京城更繁華的都市。可今天隨著王旁來到上海後,眼前的景象讓這個自以為見過世麵的家夥一路沒合上嘴巴。
而這座城市中的百姓除了從衣著外貌神情氣質上,一看就是大宋流民的人以外,個個身上都似乎有種他說不出來的氣質,當然以他的學識見識自然不知道這些人相比他身上多了些叫自由的東西。
這種氣質的缺乏大大影響了王義用平等語氣和對方交流的信心,最後在期期艾艾一臉謙恭的找了個路人問了問驛館方向,帶回的是越發的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