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季滿臉苦澀,三個主母淩厲的眼神讓他知道自己這次的通報又打擾了她們展示才華的機會。
扶桑郡王張過帶回的消息似乎很簡短,張笑隻是掃了幾眼就把手中的信箋收了起來。
“張季,你叫人通知四相府各個閣臣,明日一早先來王府議事。”
看著張季領命而去,張笑臉上露出古怪的微笑。
“十字軍東征!亞曆山大二世!嘖嘖!真是強人啊!”
丈夫臉上古怪的笑容對於劉冰蕊和婉兒來說都很熟悉,以她們對丈夫的了解,這又是一個冤大頭撞到英明神武的燕王殿下了。
和劉冰蕊婉兒眼中的竊笑相反,趙飛煙聽到“扶桑郡王”這個名字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燕王宮裏張笑夫婦們的音樂晚會隨著張過消息的傳來草草結束。
趙飛煙在兩個侍女小心侍候下回到了自己的避風港,她還是沒有帶回來丈夫。
“叫李貴來。”回到自己房中的公主殿下蹙著眉頭,滿臉疑惑。
三層小樓的一個偏廳,皮膚細膩,滿臉溫順的宦官李貴垂手肅立。
“殿下。”
趙飛煙沒有讓李貴按照宮廷套路見禮問候,簡單明了的說道:“扶桑郡王有消息了,似乎是到了大食以西的古大秦。”
“哦?他到了?”這個消息讓滿臉親和,神色從容的李貴眼皮微微跳了一下。
“你以前不是說他這次出洋,不會再有消息了嗎?”
趙飛煙的年紀畢竟不大,她還沒來得及學會泰山崩與前而麵色不改,向李貴詢問時語氣中的急切、嗔怪之意明顯的流露出來。
稍稍沉吟了會,李貴用清脆柔和的聲音答道:“殿下,扶桑郡王曾經對燕王意圖不軌,按道理,燕王在這上麵,說什麼不會有婦人之人…”
“如今扶桑郡王還活著,我看原因嘛!一是燕王當真對打通商路很重視,二來也可能隻是讓扶桑郡王那個辦完這件事後再下手,也有可能扶桑郡王現在已經不在了,海路萬裏,傳遞這個消息…嗯,我看應該是南洋水師指揮使段和送扶桑郡王上路後發回的暗語。”
李貴的分析讓趙飛煙臉色平靜了許多。
“如果真是這樣就最好了,那…高麗郡王…他有什麼動向?”
“殿下,高麗郡王現在流球書院讀書,據說今年也就畢業了,從咱們打探來的消息看,此人極不安分,雖然有扶桑郡王的前車之鑒,但言談舉止還是輕率的緊。”
“輕率?張洋?”趙飛煙臉上越發疑惑。
“不錯,此人年少氣盛,在書院裏曾放言畢業後要進入水師領軍。”
“水師?這似乎沒什麼吧?”
“殿下,帝王家中子弟,好好安分守己當個太平王爺才是正道。這個…兵事大權,怎麼會讓自家兄弟掌管。”
李貴說這句話時眼神有些飄忽,語氣也頗為躊躇,他自小進宮,又讀了不少宮中的典籍,多少知道一些趙匡胤兄弟的秘聞。
“哦,那麼說,占城君王有胡人血統,又出身不正,現在雖然權勢不小,可將來是沒什麼威脅的,扶桑、高麗郡王多有犯忌諱的事,將來也不足為患。”
“是的,隻要公主這次生下一個王子,將來燕王打下的天下,十有八九是會落到您的後代手中。”
“嗯,還是小心些,別讓財統那些家夥察覺。”
揮手讓李貴退下後,趙飛煙扭在一起的眉頭並沒有舒展開來。身上也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無力,似乎有一個未知的怪獸在陰影裏正對她窺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