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大宋這個腐朽帝國,張笑自認為已經足夠了解。在他看來這是一個無解的難題,事實證明,這個國家運行方式已經走入一條死路。
當初對王安石抱有希望是建立在對這位逆天強人的敬仰上,總認為隻要有燕國這個外力,這個帝國的改革會走上另一條路,但當了這麼多年帝王後,即便以他的資治,對政治也多少摸清了一些門道。
王安石的改革在他遇刺這段時間正式開場了,而開場之後,這位改革者的手段實在讓他很失望。
雖然他所做的,都可以說正確。
韓琦當了三朝宰相,權勢比王安石要大了不知道多少,但這個政客在財政最緊張的時候,還是還不敢削減皇室供奉。
王安石做了,雖然張笑不知道這是幼稚還是膽略。
趙氏當了一百多年皇帝,已經是個龐大的家族,王安石在改革之初,這個舉動,張笑明白這是皇帝趙瑣沒有錢支持自己的軍事行動。
但即便財政惡化這個程度,先拿皇室開刀,總是給自己埋下禍根,更是壯大了之後的保守派。
張笑不理解,王安石不是政壇新人,無論地方官或是中央都有足夠的經驗。這種當皇帝撈錢鷹犬的行為,後果的嚴重性,曆史上早就有無數先例。
在他看來一頂酷吏的帽子,基本上已經戴在王安石頭上了。
這是一條不歸路。
“我累了,而且這些天頭痛得厲害。國家大事,就還是由王妃代理好了。”張笑坐在輪椅裏,扶著額頭,聲音虛弱,不過語氣很堅決。“各個相府以後還是照常執事,嗯,至於小遠,兵相府你就先代管一下吧,反正你頭上的虛銜也不少。”
張遠臉上的表情很古怪,嘴巴張了張,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忍住了,待眾人告辭後,張遠看著一臉陰險的兄嫂,大聲說道:“大哥,你這個把我往火坑裏推,這個官我不想當,也當不了。做事吧!肯定議事會那幫家夥會嘀咕我有不臣之心,不做事吧!他們又會說我不能勇於任事,放任國之利器。”
“說真的,我的確身體不適,兵相府的丞相,我想過很久,這副擔子總是要找人擔起來,我這個國王還身兼兵相,這不是叫人笑話嗎?”張笑對弟弟擺擺手,製止了他的反駁:“至於讓你當這個丞相,說白了,我是需要一個過渡人選。這個職位以後終究不能由王室子弟擔當,但現在有這麼個規矩,隻好按規矩來。你說,你不幹,誰來當這個丞相?誰敢當這個丞相?”
“至於你是不是勇於任事,我是不在乎的。你的任務很簡單,一是管好軍隊的錢糧物資,二來減少參軍部和各個兵團的聯係。吳小乙幹完這屆的參軍長,我準備讓他組建一個軍事書院。”
對於哥哥的計劃,張遠不是很清楚,但他明白自己這個兵相府丞相說白了隻是個擺設,也就是名義上的主管大臣。用自己不過是平衡吳小乙等職業軍人的權力。
他不知道張笑這是在為文官掌軍做準備。
雖然文臣掌軍從中國曆史看沒什麼效率,但為了保證燕國製度的穩定,張笑不願因給這個脆弱的政體留下隱患。
隻要有足夠強大的武器裝備和正規培訓的軍隊,張笑相信在未來的戰爭中,燕國即便開始因為效率問題吃點小虧,但憑借國家總體實力,還是能取得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