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周末回到家裏,冷雨煙女士總會拉著流蘇問長問短,諸如學習怎麼樣?吃得怎麼樣?和朋友相處得怎麼樣?
其實她的學習不是很好,因為學校裏的實踐作業幾乎都是團隊作業,可是她連願意和她組成一個團隊的同學都沒有。但老師們都聽說過她這個富家千金的傳聞,便會笑眯眯地給她在成績單上寫上一個優。
其實學校食堂的食物真的很難吃。但是她不想讓同學們覺得她嬌貴得連食堂的飯菜都吃不下。即使她每天吃食堂也不見得會令他們對她生不出什麼好感,但是她依然每天堅持著吃一點食堂的飯菜。因為身處在人聲鼎沸之中,會讓她有一種也是他們其中一份子的錯覺。
其實她沒什麼朋友,何來跟朋友相處得如何。但如果她可以把沈小天的名字說出來的話,她肯定會非常得意地告訴媽媽她有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好朋友,他叫沈小天。但是,她知道冷雨煙女士一旦知道對方的名字肯定會徹底清查他的背景信息,更何況沈小天他還是一個男生。
所以麵對媽媽的這些問題,流蘇都隻是機械式地回答:“很好,不錯,還可以。”
但她也很明白,不管她回答什麼,媽媽都能分辨出她是不是在撒謊。她隻是不忍心揭穿她的謊言而已,隻是怕傷害到她最後一點點的自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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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蘇學校裏的生活,冷雨煙女士沒有辦法插手,就隻能把她滿滿的愛趁著周末的空檔完全傾注她一身。
冷雨煙女士總是叫廚子做出各種各樣的好菜,材料更是精選的上品。爸爸昨天去日本談公事,就順便買了一條藍鰭金槍魚回來。除去專機運輸,光是這條魚就花了四百萬。
冷雨煙女士招呼著廚子把刺身端上桌,那一片片晶瑩剔透的刺身呈太陽花型展開,看著就讓人垂涎欲滴。
如果是在以前,流蘇早就伸出筷子細細品味了。可是現在看到這樣的美味,她腦海裏立刻就浮現出沈小天饞嘴的模樣,不禁傻笑出聲。
“流蘇,你在笑什麼呢?”冷雨煙看到她的樣子,不由問道。
“哦,沒什麼。”她連忙否認,轉念一想,又說道:
“媽媽,我能送一些刺身給我的朋友嗎?”
“朋友?”
“嗯,在學校裏他一直都對我照顧有加。我想拿刺身給他表示感謝。”
冷雨煙微笑著點頭,“那我讓司機直接去學校接他到家裏來吧。”
“不用不用,我現在自己拿到學校去就好。”流蘇起身讓廚房師傅用冰盒把刺身裝好,匆匆忙忙地就出了門。
在去學校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為什麼她的腦海裏揮浮現出沈小天而不是林書墨呢?她有些欣喜,她是在慢慢淡忘她對林書墨的感覺嗎?她有些害怕,林書墨在她腦海裏的影像正在漸漸模糊。
沈小天聽到流蘇給他帶了吃的,高興得恨不得從宿舍六樓直接跳下來。
他樂嗬嗬地跑到流蘇麵前,一個勁兒地問:“帶了什麼?帶了什麼?我正好沒吃晚飯,快餓死我了。”
流蘇打開盒子,沈小天一看到刺身眼睛都直了,欣喜地說:“這玩意兒我還從來沒吃過,今天終於可以嚐嚐鮮了。”他說著就狼吞虎咽起來。
流蘇攔住他,“這個可不是像你這樣吃的,要蘸點醬料,細嚼慢咽,才能品出美味來。”
沈小天一片一片地往嘴裏塞,嘟囔道:“我可沒那麼講究,不過說真的,這味道還真沒見得有多好。”
“我就說了不是你那麼吃的,你看你,這四百萬的魚到你嘴裏簡直是浪費了!”
她話音一落,沈小天就被嗆得不停咳嗽,瞬間臉憋得通紅。流蘇連忙伸手去拍他的背,他一個側身躲開了。她的手尷尬地懸在半空中,一時有些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