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雲雲的失蹤對於林書墨來說簡直就是雪上加霜。他發瘋似的把學校找了遍,羅雲雲的室友,同學,以及老師,他都一一問了個遍。當老師告訴他,羅雲雲已經休學時,林書墨頓時覺得自己頭頂的這片天塌了。
沈小天見到林書墨的時候,他已經近乎氣絕地躺在體育館的地板上。
天花板上的射燈投下慘白慘白的光,照在林書墨的身上,就像給他蓋上了白色的布幔。
沈小天小心翼翼地喚他,“書墨。”
林書墨沒有應聲。
沈小天緩緩地靠近他,終於看清楚他的臉。憔悴得如同一張快要破碎的白紙,淚水從眼角流出,滑過他的耳鬢,最後落到冰涼的地板上,彙聚成傷。
這樣的林書墨讓沈小天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他想要為林書墨做點什麼,可是發現自己什麼都做不到。
他隻有靜靜地坐在林書墨身邊,一直一直陪在林書墨的身邊。沈小天堅定地說:“沒事兒,書墨沒事兒,我會一直陪著你。”
林書墨聽到沈小天的話,起身抱住沈小天就大哭了起來,他反複地念著:“小天,我已經什麼都沒有了,什麼都沒有了。”
這個曾經對世人都抱以溫和微笑的人,終於崩潰了。
流蘇站在體育館的門口,看著林書墨和沈小天兩人抱在一起痛哭。她的眼淚也跟著大顆大顆地落下,掉在地上,碎了,如同她此刻的心一樣。
但同時,她已經下定了決心。
***
在去見林書墨前,流蘇很想見沈小天。
她總覺得,在她告訴林書墨那個決定時,她有義務有責任對沈小天說點什麼。
但是具體該說什麼,她還是沒有搞清楚。
她隻知道,她很想看看他,想看到他燦爛得如陽光一樣的笑容。
流蘇站在遊樂場前,拿出手機,翻出沈小天的電話。其實,那十一個數字,她早已爛熟於心。
她的指尖移到撥號鍵上,想點。
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她害怕,害怕她見到沈小天以後,她會改變此刻做下的決定。
流蘇想到那天夜裏哭泣著冷笑著的羅雲雲,想到被自己母親咬出血痕的林書墨,想到陪著林書墨哭得泣不成聲的沈小天。
她很想有人告訴她,到底應該怎樣做,才能讓每一個人都不會受到傷害。
可是沒有人,可以給她答案。
也不會有這樣十全十美的答案。
她一個坐上摩天輪,當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她腳下絢爛的霓虹在她的淚水中全都化作五彩的星星,它們一閃一閃地眨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