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以昇的視線整個被禿頭幾個人擋著,根本看不清廉小珺的情況。
隻能從她那些微不可查的動作上判斷,她確確實實還活著。
不知為什麼,安以昇暗暗鬆了一口氣。
安以昇一言不發,氣場卻格外的瘮人。
禿頭看的心口直慌。
咽了口口水,有些結巴道:“我告訴你,你要是不同意,我們可真就撕撕票了!”
“好啊!撕吧!”
安以昇的聲音裏是他自己聽起來都覺得冰冷的平淡,淡漠的好像在看一場事不關己的好戲。
被人牆擋住的身體明顯的僵了一下,連捂著腹部的動作,都頓了一下。
吃痛的聲音,就在此時泄了出來。
眼淚無聲的從腮邊滑落。
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廉小珺還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哭。
這樣不是更好嗎,從此以後,在沒有廉小珺這個人,仿佛這個世界上最不起眼的塵埃,混合一場暴雨,被衝刷進下水道,留不下一點存在的混跡,還世界一個幹淨。
她的耳邊傳來驚叫聲,咆哮聲,呼救聲,混合著劇烈的耳鳴,到後來她也分不清是什麼聲音。
好像腹部的疼痛都弱下去了些,身體輕飄飄的,周圍開始升溫,那極度的寒冷被驅逐。
這或許就是天堂了吧,她甚至沒來得及和這個世界道一聲再見。
這是廉小珺徹底昏迷前最後的想法。
“到底是怎麼回事!”
猛獸般的咆哮從安以昇喉嚨裏吼出來,幾個手下都嚇白了臉。
一個手下一腳踢在禿頭的腿彎上,禿頭立時就跪了下去。
“說!”
禿頭雙腿打著擺子,徹底結巴了:“我我們什麼都沒幹啊,這小娘們不是是小姐性子太烈,一腳下去就給我踹萎了,我這才踢踢她的!”
“踢她哪了!”
安以昇怒吼的聲音,要把房頂掀翻了一樣,雙目燎原的野火一樣,緊緊盯著禿頭,要在他的身上穿出洞來似的。
禿頭渾身直哆嗦:“就就踢了肚子幾腳!”
他的聲音越說越弱,自己都沒有底氣。
他那幾腳下去,用盡了力氣。
廉小珺臉當時就死人一樣白。
等禿頭說完,那幾個手下也不等安以昇的命令,一齊拳打腳踢起來。
他們都不是什麼好人,但是這種人渣,就連他們都鄙視。
安以昇想要抱起廉小珺,手穿過她的膝彎,劃過一片粘膩。
低頭,刺目的殷虹,燃著的火焰一般。
他聽到奔走在理智邊緣的野獸再一次咆哮起來,用一種自己都陌生的聲音,一字一頓:“給我往死裏打!”
手下下手更狠了。
安以昇抱著人快速的往外走,那殺豬般的嚎叫聲很快被被甩在身後。
廉小珺緩緩醒過來,入目是一片刺目的白。
天堂就是這個樣子嗎?
廉小珺緩了兩分鍾,想要起身,身上卻傳來一陣劇痛。
怎麼,人死了也會感覺到痛嗎?
“你的雇主沒有告訴過你,在解除合約以前,你的身體是屬於他的,你沒有任何私自處決的權利嗎?”
冷冰冰的聲音自頭頂傳來,沒有半絲溫度,熟悉卻又陌生。
廉小珺用了足足五分鍾的時間,才想明白,她所在的地方不是天堂。
那就是地獄,你看魔鬼已經在她的身邊肆虐了。
她扯了扯嘴角,想要說話,卻傳來一陣刺痛。
唇瓣被牙齒磕在玻璃杯上,一杯水不帶半點溫柔的遞到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