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和離書散,出長安城(2 / 3)

管家瞧見繆千裏如此,每每都是搖頭歎息,他看得出來是兩夫妻吵架了,便去了孟古的麵前委婉的向她說了繆千裏的情況,歸雲坊的沐念卿對於繆千裏那可是芳心暗許,他向孟古說這些也是希望她能勸著一些,誰知孟古聽了之後卻無動於衷。

管家隻得悻悻然而出。

孟古知道,繆千裏每日的酗酒,無非是在躲著她而已。

也不知自己與他初見時,他明明知道曾經殺了她全家,還能對她這般的溫柔相待,甚至是說出綿綿的情話,讓她沉淪下去。

他真的會騙人,孟古想,騙著騙著,自己都入了戲。

自從知道繆千裏之前的所作所為,她在相府待著的每一天都過得十分煎熬。回回午夜,聽見繆千裏踉蹌而回的腳步聲,她都在壓製著自己,不去找他當麵質問清楚。

也罷,既是他不簽字,孟古也不打算同他就此耗下去。

收拾東西正欲走時,張棣卻急急來到她的麵前。

一字未說,撲通一下子跪了下去,道:“夫人,我知道你與相國近來鬧了不愉快,但是我實在是不忍看相國再如此下去了,如今朝堂上,想要抓他把柄的人大有人在,他已經連著好幾日未曾上朝了,整日待在歸雲坊裏,王上都有意罷免他相國之位,逐回豫州。”

說完,他看孟古行裝已經收拾好,看樣子是要離開相府,張棣又道:“即便是夫人想要離開,也請夫人臨走時再去勸一勸相國,求你了。”

他說著,不住的磕頭,砰砰砰的,聽入孟古耳中,就像是有人拿著鐵錘,一下下的敲著她的心髒。

“起來!”孟古道:“我隨你去就是。”

張棣麵色一喜,連忙道:“多謝夫人。”

她終究是心軟了,隨著張棣來到了歸雲坊。

到那裏孟古才知道,因著繆千裏的酗酒,沐念卿擔心會被其餘人看到,所以歸雲坊已經關門歇業好幾天了。

雖然歸雲坊並無一個客人,但是一進去滿屋子的酒氣衝天。

繆千裏就躺在地上,周身酒瓶子灑落一地,沐念卿正拿著白毛巾為他擦拭著滿身的酒氣,見到孟古來時,她一怔,隨即站起身來。

張棣向沐念卿招招手,示意她隨他離去,沐念卿倒也沒有多做逗留,隨之與張棣上了樓。

樓下隻有她們兩人,孟古一步步走到繆千裏的麵前,蹲下,低垂著眼簾看著他。

或許也隻有在這個時候,她才能真正的細細的看著他。

他是大鄴國的相國,自從八歲那年見到他時,他無不是風光無限,何時曾有這樣頹廢邋遢過?

似乎察覺到身邊有人,繆千裏睜開了眼睛,他喝醉了酒,就連躺著都沒個正形,嬉皮笑臉道:“繆夫人,你相公我整日流連花叢,你終於肯來興師問罪了?”

孟古看著他,沒有發脾氣,沒有吵鬧,她極其安靜,就隻因為太過安靜了,像是燃盡的火苗,剩下的隻是縷縷哀煙:“壓在枕下的信,你也看過了。”

不錯,那封信是她故意壓在枕下,等著他去發現,等著他來找她解釋,哪怕是他的解釋隻是借口,她也願意相信一二。

可是,他沒有動作,看過之後就放在枕下,任而為之,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

“我今天來,是想問一問你,從你我的第一次見麵,你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你,為何還要娶我?”

繆千裏躺在地上,輕笑一聲:“我為何娶你,你不是都知道嗎?燕景送你來和親,我不得不娶,不然你就要被帶回燕國去,丟人。”

孟古道:“我明白了。”

一直以來,壓製在心中的情緒,在那丟人二字從他口中說出後,便再也抑製不住,眼中淚水一滴滴的滑落,滴在繆千裏的臉上。

他伸出手來,用手指輕觸了觸他臉上掉下的淚,而後含在口中,抿嘴,似在品味著她的淚水。

他咯咯的笑著,“你哭了,是為我而流的淚麼?”

不等孟古回答,繆千裏忽然坐起身來,一下子把孟古拉了過來,將她禁錮在懷裏,低頭吻上了她的唇。

瘋了一般的啃咬,孟古掙紮,可力氣終究不抵他,便也逐漸的放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