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 範質奉命擬降表(2 / 2)

翰林院學士範質聽到了晉主石重貴的吩咐之後,便依言提筆起草,不大一會兒便援筆寫就了一封降表,但見表中列著:孫男臣石重貴言:頃者唐運告終,中原失馭,數窮否極,天缺地傾。先人有田一成,有眾一旅,兵連禍結,力屈勢孤。翁皇帝救患摧剛,興利除害,躬擐甲胄,深入寇場,犯露蒙霜,度雁門之險,馳風擊電,行中冀之誅,黃鉞一麾,天下大定,勢淩宇宙,義感神明;功成不居,遂興晉祚,則翁皇帝有大造於石氏也。旋屬天降鞠凶,先君即世。臣遵承遺旨,纂紹前基。諒馘之初,荒迷失次,凡有軍國重事,皆委將相大臣。至於嬗繼宗祧,既非稟命,輕發文字,輒敢抗尊,自啟釁端,果貽赫怒。禍至神惑,運盡天亡,十萬師徒,望風束手,億兆黎庶,延頸歸心。臣負義包羞,貪生忍恥,自貽顛覆,上累祖宗,偷度朝昏,苟存視息。

翁皇帝若惠顧疇昔,稍霽雷霆,未賜靈誅,不絕先祀,則百口荷更生之德,一門銜

罔報之恩,雖所願焉,非敢望也。臣與太後暨妻馮氏,及舉家戚屬,見於郊野,麵縛待罪,所有國寶一麵,金印三麵,今遺長子陝府節度使延煦,次子曹州節度使延寶,管押進納,並奉表請罪,陳謝以聞。

範質的降表表文草書寫就了之後,就呈示給了晉主石重貴。

晉主石重貴剛從範質手中接過範質草擬的那封降表,正在觀瞧之際,突有一老婦踉蹌著跑進來,帶著哭音的對著晉主石重貴,說道:“石重貴啊!石重貴!我曾不止一次的對你,屢次說過這馮氏兄妹,是靠不住的。可是怎奈你石重貴就是聽不進去,現在好了吧!因為你寵信馮氏兄妹,對於他們兄妹的妄行聽之任之,這才鬧到了現今這個地步,你如何保全的了宗廟社稷!如何對得起先帝!你如何對得起天下間的老百姓們啊!”這個老婦越說越氣,險些被氣暈過去。你道這個老婦人是誰?她非是旁人,正是晉朝皇太後。

晉主石重貴聽到這個老婦人口中對自己一陣辱罵,急忙聞聲轉眼旁顧,一看進來的這個老婦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母後皇太後李氏。當下晉主石重貴心煩意亂之際,也無心對李皇太後行禮,隻得呆呆的站立在一旁,任由她在一旁對著自己指手畫腳的辱罵個不停。在晉主石重貴的一群後妃們的勸說下,這個李皇太後才止住了自己的罵聲。可是李太後剛停嘴不罵沒大一會兒,便又覺得心中氣憤不過,正尚欲再次出言之時,這時忽然又從外麵慌亂間闖了進來,對著晉主石重貴說道:“陛下!大事不好!遼兵已經殺入寬仁門了。眼下眾軍卒已經抵擋不住啦!還望太後及皇帝給我們下令,我等也好照辦!”李太後聽罷,這才將自己口中對石重貴的辱罵,轉變成了對石重貴的關切,於是便顧問石重貴,道:“陛下!你看我等究竟應該怎麼樣辦啊?”這時候的石重貴心中已經再無主意,也答不出任何一句話兒來,隻好將自己手中範質草擬的降表遞給了李太後讓她觀看,李太後疑惑的接過石重貴遞過來的表文,約略一瞧,隨即便又再次慟哭了起來。

隨即李皇太後用手一指翰林院學士範質說道:“都是你等奸佞小人,蠱惑陛下,幹出此等賣國之事!”在一旁的範質隻得在李皇太後一旁勸慰解釋道:“皇老太後,您這可就冤枉小人啦!臣聞遼主來書,無甚惡意,這才封陛下之命,草擬了這道降表。陛下或因奉表請罪,遼國國主耶律德光或可仍舊還我宗廟社稷,亦未可知啊。”範質這一席話分明就是癡呆子才能夠說出來的話語,真是癡人說夢。李皇太後聽罷,心中一時也想不出別的方法,也隻得認命,點頭徐徐的對著晉主石重貴答道:“眼下禍及燃眉,咱們君臣也顧不得這麼許多了。他耶律德光既然致書與我,我也隻好回複他一表了,還請範質範卿再為老婦我草擬一封表文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