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上的改變,也是陶爺特別交代,不然,許九也不敢親口叫陶總。
爺,在這裏,似乎隻能一個人能夠享用。
孫小天上了二樓,坐在輪椅上的陶澤,被一個身高兩米的彪形大漢推著,那大漢虎背蜂腰,壯碩異常,一雙大手極為寬大厚實,恐怕一身的硬練功夫都在那雙手上,麵無表情,留著極短頭發的寸頭,心中不免歎道:“好一個威猛的漢子。”
在孫小天打量烈虎時,一臉病態的陶澤,不斷地咳嗽幾下,用那雙白得透明的手,拿著一條繡著一朵血紅一般嬌豔的紅梅的四方手帕,捂著蒼白無血的嘴唇,深情極為痛苦,狹長如刀鋒一般的眸子,也在暗暗觀察孫小天,心中不僅大吃一驚,似乎站在那淡淡微笑的孫小天,普通的容顏,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好像返璞歸真,又似乎威猛似凶獸一樣恐怖,而這種發自靈魂裏的危險感覺,也就在師父身上才感受過。
這不是一個普通的人。
“孫先生,數在下身體不便,不能親自下去迎接,請別見怪。”陶澤率先開口說道,口氣極為客氣。
“你已病入膏肓,恐怕命不久矣,我怎麼會怪罪?”孫小天一語驚人,惹得周圍人目瞪口呆。
站在陶澤身後的烈虎,怒吼一聲,像一個人形猛獸一般撲了出來,怒道:“小子,你敢詛咒主人?”
主人?
陶澤這家夥何德何能,竟然收服這麼一條威猛的大漢,為奴為仆。
孫小天五指張開,一把攥住黑虎掏心的碩大拳頭,罡風陣陣,右手一掌拍在烈虎胸口。
烈虎想抽拳,卻感覺自己的拳頭像被一隻鋼爪禁錮住,不禁瞳孔一縮,不等他另一隻拳頭打來,就感覺胸口挨了一掌,以比剛撲來更快的速度倒飛出去,狠狠地撞在牆壁上,震得別墅似乎都晃了一下。
烈虎胸口一悶,噗地吐出一口鮮血,依舊以最快的速度爬起來,又撲了過來,卻被陶澤厲聲叫住,身形頓時一止。
“烈虎,住手。”
烈虎站在陶澤背後,無喜無悲,但瞳孔裏的震驚和恐懼,絲毫沒褪,當年,自己一拳能打死一條吊睛白額猛虎,又進了華夏死亡率最高的特種部隊,執行的任務,也是去往極度危險的地方,從來沒遇見過這樣詭異瘦小的青年,如此細皮嫩肉的家夥,體內竟然藏著多麼恐怖的力量,對,就是力量,輕飄飄一拍,他就被一擊而飛。
烈虎究竟有多強大,許九等人心裏最清楚,上個月,他攥住一個凶狠的道上老大雙腿,生生撕成了兩半,滾燙猩紅的內髒、血液澆了他一身,宛如從地獄裏走出的血腥修羅,那一場景,嚇得他們半夜還做噩夢,見到內髒之類的東西,就嘔吐不止。
誰承想,一個高大威猛凶惡如虎的大漢,竟然像小雞崽一樣,被細皮嫩肉的家夥給拍飛了。
許九暗自慶幸,一路上,沒有對孫小天動手動腳,不然,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孫先生,屬下無理,冒犯了您,還請見諒。烈虎,還不給孫先生賠不是。”陶澤扭頭厲喝道。
陶澤說什麼,烈虎就怎麼做,九十度彎腰施禮,嗡聲嗡氣地說道:“孫先生,對不起,是我做錯了。”
“沒事,陶爺,這樣一個錘煉身體的大漢,跟著你,算是可惜了。”孫小天歎道。
“我也是恰巧救了烈虎的命,沒想到他就稱我為主人,我說了幾次,想要以兄弟相稱,他一直不同意,就沒辦法了。如果孫先生看上他,我願意讓他跟著你,也好奔個前程。”陶澤盯著孫小天,顯得很有誠意。
烈虎噗通一聲,跪下,說道:“主人,我的命是您救的,我這一生都會追隨您,把我送人的事,請您以後別再提了。”
這種人很忠誠,換句話講,就是死腦筋。
孫小天笑道:“烈虎,我並沒有要你。你的自由,隻有你能做主。陶爺,這不是說話的地方,是不是換個場所?你總不想自己的秘密被所有人都知道吧。”
“是我考慮不周,孫先生,這邊請。”陶澤笑著讓開路,沒等孫小天抬腳,就聽到別墅外邊響起了一陣陣吵鬧的哭嚎,就好像死了親爹或者看到親爹從墳裏爬出來一樣驚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