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頭紫色的屍體,嗷嗷叫的衝過來,地麵的土塊混著枯草翻飛,煙塵滾滾籠罩整個院子。
塵埃飛進我的鼻子,和我鼻腔的血液攪合一起,凝絕成血塊堵住我呼吸。
我看著那龐大的紫色身軀,加上身體骨頭斷裂的疼痛,提醒著我死亡在招手,我在想要不要就這樣離開算了,反正這一生也沒什麼可遺憾的了。
我緩緩閉上腫痛的研究,舔舐著腦海中少年時代最黑的那一段。
這段記憶不是不堪回首,而是不願意去觸碰,這一次一碰眼角有些潮濕了,我嘶吼卻發現喉嚨被血水卡住了。
我的呼吸幾乎停止了,窒息的感覺還不如身上和精神的疼痛,所以我想我的死亡雖然意外也不會帶一絲難受吧。
在生命彌留之際,腦海中的畫麵被定格了,在一片春色湖光之中,少年時代的我、肖雯潔、老九、李同狀站在岸邊,默默的與一具浮腫的屍體相伴。
這一段我非常非常的深刻,我們幾人日出日落兩天兩夜,沒有移動一步沒有開口一言。
“活著真好!”
這是那天把我們驚醒的話語,是一道稚嫩的女聲,帶著奢望和希望的語氣。
我淚水如絕提的江河滾滾而出,一段塵封的記憶翻滾而出,我聽聲音後跳下湖水,那時不會遊泳的我差點溺水。
最後是被李同狀救起來,其餘幾人也在岸邊幫忙,他們邊行動邊罵著,隻是我耳朵灌滿水,聽不到聲音隻看見他們嘴巴在開闔。
然後我隻見到肖雯潔抱著那屍體離去,李同狀走向另外一個方向,老九攙扶著我返回家裏。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老九說一句是三天之後了,我忘記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了,老九也不解釋,日日滾滾如洪濤。
現在我‘醒’過來了,從記憶的碎片中拚湊,和對另外幾人的理解,就是發誓,重聚的一天就是為餘蔓蔓找出死因。
我內心燃燒器無盡的希望,呐喊著還沒查清楚當年的事情,我還有遺憾啊!
“活著!”
憤怒和希望的力量,讓我衝破喉嚨血水的阻隔,雖然鼻子還是凝結成塊,但是口也能呼吸不是?
啪嚓!
希望之後往往有失望,紫色的大塊頭用手抓住我的脖子,長長的指甲陷進我的肉裏,好像是穿破的喉嚨,我感覺血液一出來,呼吸又不順暢了。
紫色大塊頭可沒有同情心,它手一抖我就被甩飛出去,足足有二十米,落下的時候在地麵滾了好幾滾,骨頭不知道又斷掉多少了。
我掙紮著也不用考慮血液的問題了,手指顫動在泥刀上畫下最後一小節。
砰砰砰……
紫色的大塊頭再次發出衝擊,力度比剛剛還大,如果之前是犁地,那麼這次是推土機,所過之處地麵裂開土石崩飛,場麵頓時沒有一處可落腳的地方。
二十米對這恐怖生物來說不過是眨眼睛,我幾乎是剛抬起手,它就已經在近前了。
它抬起腳向著我卷曲身體腹部踹過來,我用眼角看到那赤腳底板下,竟然有著符文,散發著異樣的光芒。
我一下燃起的洶洶的希望,這玩意兒就是弱點無疑了,我必須得在腳落下的瞬間,畫好泥刀上的鎮符刺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