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即使季凡這樣一個不懂畫的人，都看出眼前的畫卷已經到達完美的極致，在季凡都因畫麵完全忽略女子的容顏時，季凡看到青年的筆尖移動到女子的臉龐上的空間。
然後青年手中的筆忽然就停了下來，就像季凡無數次看到他一個人在小亭中的那般，提著筆，眼睛落在畫卷上，然後一動不動，仿佛定格一樣。
季凡的心髒猛的一抽，隨之筆鋒從極動變到極靜，胸中產生一股無法宣泄的悶氣，體內氣血翻滾不止，緩緩的蘇了口氣，壓下身體中的異樣，就這樣安靜的看著青年，看著青年手中的筆峰。
過了好久，青年深深的看了畫卷上的女子一眼，竟然閉上了眼睛，閉眼的刹那，筆鋒如同道道閃電般動了起來。
季凡被青年的舉動震驚了，難道青年想要毀了這幅畫，季凡心中有些不忍，壓下開口的衝動，看向畫麵，眼中出現不可思議之色。
畫卷並未被毀壞，青年的筆頭在女子的麵龐上不斷的移動，不差一毫，也不多一分。
女子的五官開始出現，俊俏的嬌唇，筆挺的翹鼻，如柳的清眉，然而最吸引人的卻是那雙秋水般明亮的眼睛，讓季凡不有自已的迷醉其中。
仔細看去，眼神中帶著濃鬱到化不開的寂寞，閃爍著不知明的向往，回頭的一瞬，又點綴著不為人察的期盼和幸福。
整個眼睛連在一起看，季凡分明能看到裏麵飽含的思念，那種永遠丟失了心愛的人的思念，那種即使相隔萬水千山，經曆無數歲月依然無法磨滅的愛戀，還有一種季凡不能明白的情感在思念和愛戀之間。
這是一雙充滿矛盾的眼睛，裏麵有太多不同的想法，季凡怎麼都無法理解女子眼中的包涵的情感。
待到筆鋒停下後，青年臉上的笑意更濃了，但眼睛依然沒有睜開，這次並沒有如往常那樣將畫卷摧毀。
“小子，怎麼樣，是不是很漂亮？”青年問道，話語中有些自得。
“非常，非常漂亮，她是誰？”季凡找不到其它華麗的辭藻來形容，隻能用最樸實的話來表達內心中最直接的感受。
“哈哈……，小子，有眼光，她是我最愛的女人，也是唯一愛過的女人。”青年笑了一會說道，神情中有說不出的溫柔。
“她現在在哪裏，你怎麼不去找她。”季凡問出後開始後悔了。
青年的笑聲消失了，沉默了很長時間才幽幽的說道：“在一個雪蓮花盛開的季節，我把她弄丟在那個歲月。”
看著青年落寞的樣子，季凡暗悔，急忙把話題岔開：“咳，酒鬼，你怎麼練的畫，閉著眼睛都能畫這麼好？”
“一百三十年的時間裏，我畫了無數次，畫得多了，自然就會了，當有一天你懂得了愛情，並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說不定你比我畫的更好。”青年沒有一點波動的語氣傳來。
“那愛情是什麼？”季凡問道，他的確不知道愛情是何物。
“愛情，在我看來，就是遇到一個人，而你為了她幾乎放棄自己一切的事情。”
青年說著往外麵走去，自始至終都沒看畫卷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