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吃醋(1 / 2)

回去以後我給導遊小姐打過電話,詢問後來的事情。她告訴我孩子還是死了,而且他的爸爸當場就發瘋了。

我沒見過人片刻間發瘋的模樣,也無法編造那些情景,隻是自己感到很不是滋味。

因為剛受傷,為了圖個吉利東子拖我去山上上香,順便買個平安符。我沒有反對。

在廟裏我放完香火錢,跟師傅談了幾句。當談到我與父親的關係並不融洽時,師傅給我寫了一張字條,“你以後改成這個名字。”

字條上有兩個字:感恩。

看著我疑惑的模樣,師傅一字一字的說:“父母生出你就是最大的恩惠,你平平安安就是在感恩。”

廟在城市中心的一座小山上,我猜老和尚一定見過很多我這種人來求符,或許他也寫過很多次這兩個字。我小心翼翼的把字條疊了起來,找人用紅繩捆紮好帶在了脖子上。當天我就給父母打了電話,並告訴他們我現在找了一份工作,在飯店當服務員。爸爸聽完以後一直在重複著:“兒現在正經上班了!”

他的聲音是由衷的替我開心,這幾年來我頭一次聽到他叫“兒”的時候是那麼自然。不是煽情,我有點擋不住眼淚。我在騙他們,但是我很希望他們一輩子都相信我的謊話。

牛眼找了幾個朋友來飯店吃飯,順便讓這群小子留點神,以後飯店出事的時候都跑來幫忙。

本來是一片好心,但是結果卻相反。剛剛解決掉大偉,周圍飯店多少都對健國哥側目,沒人敢在浪頭上打滾。這種空閑的時候養一群打手並不合適,而且他們的手腳不幹淨,總在櫃台拿煙拿酒,甚至偷錢。健國哥出麵請吃飯,回頭把他們都送出了門外,第二天便讓我再出事就去找東子那些人過來幫忙。

我們這種小混混根本沒有固定的經濟收入,遊手好閑幫別人打架出頭似乎隻是一種習慣,而不是愛好,所以大多數時候還得靠著家裏的父母。健國哥讓我帶人過來就是為了少掏錢,並且這是天經地義。我拿著他的錢,當然得替他辦事,至於我的兄弟怎麼安排,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情。

從這方麵說,我也覺得自己有點對不住東子這群兄弟。義氣不是強加給朋友的,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別人拚命?從掛著山屁哥的名號聚了這幾個朋友以後,我還沒有給他們任何好處。與健國哥走的越近,我發現越多事情不可以由著自己的性子。有個後台固然好,但更多的無法選擇。

牛眼有個朋友叫小磊,屬於那種自來熟的人。我隻跟他喝過一頓酒,至少被他叫出去鬧過三四次事。我麵子薄,拉不下臉拒絕,畢竟我是替健國哥賣力,而不是他。我跟牛眼提過一次,牛眼很為難。小磊跟他的關係也不近,以前打架時混在一夥,就這麼有了交情。這次牛眼拉人恰好碰上他,隻是隨口提一句,沒想到跟牛皮糖一樣甩也甩不掉。

小磊出事十次有九次是因為他的女朋友,叫娜娜,是個小姐。我搞不懂她為什麼做小姐,因為她這種小姐做的確實有層次。超過四十,長相難看,甚至酒氣熏天的客人她都拒絕,這種脾氣自然總惹麻煩。

小姐挑客人並不少見,不過都是高台小姐在挑。高台與平台是兩種稱呼,前一種什麼都陪,後一種隻陪喝陪唱陪聊,當然也可以忍受毛手毛腳。如果有些客人長相實在違章,高台小姐會借口身體的原因拒絕出台。

可是,娜娜屬於平台小姐,很少出高台。一個挑揀客人的平台小姐,我總覺得她每天工作就像在找小白臉。小磊還以此為豪,說自己的馬子情深意重,不會讓他隨便帶綠帽子。遇見這種蠢貨,我們也沒什麼好說的。

指望一個做小姐的女朋友不給自己帶綠帽子,這有點像神話。

在紅燈區打架鬥毆的事情並不少,但是很少鬧大。畢竟臉上還有層皮,在那種地方搞本來就不是光榮的事。老板們最擔心的就是被領出台的小姐,價錢雖然都談好,不過還是有些人第二天醒來就少給小姐錢。不可能每次都為這種事堵上門,而且有些人在旅店開房,更不容易找到。

嫖妓不給錢,這種事去法院上告,估計人家也不會受理。所以長相太猥褻,看起來就是窮鬼的客人,老板經常拒絕他們帶小姐出門的要求。娜娜前幾天在KTV碰上了一個長相不錯的客人,估計色心又動了。雖然老板眼睛準、猜到那小子沒有幾個錢,替娜娜主動推掉了包夜的事,但是娜娜竟私自提出到外開房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