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既然是過去的,就永遠回不來了。大姐突然給我打電話,讓我過去幫點忙。
電話裏大姐說話的聲音並不急,所以我沒放在心裏,一個人溜溜達達去了飯店。果然,事情並不麻煩。大姐的兒子揚揚在市裏念初中,不小心得罪了幾個小混混。土豆曾帶人去搞過一次,不過好像把事情搞大了,這兩天那群混混放出話,最近要好好修理一下揚揚。
“放心,都是些小地痞。上次被打了心裏不舒服,想找機會勒點錢花。”大姐知道禿子的事,特意提醒了一句。
學校門口一般都有小混混,勒索點零花錢,或者搶個手表錢包什麼的,我覺得這種事應該很好解決,隨即問:“土豆上次怎麼搞大了?”
大姐歪著嘴,似乎很生氣,“土豆這個缺心眼的,打完也沒留下號,揚揚才多大的孩子,萬一被人盯上怎麼辦?”
我越聽越覺得這話不對勁,土豆打完人留下自己的名,難道土豆就不怕被人盯上?話雖然這麼說,但畢竟揚揚比我們要值錢。而且我們即使挨打,也算得上幫了大哥的忙。
“OK!”我伸出了小指頭,這是我剛跟韓津學會的動作。據說在啞語裏,右手小拇指代表“知道”的意思。每次我讓韓津幹點什麼,她都會做這個動作。我知道她是在笑我,小拇指還有另一層意思——自己的戀人。
一切都聽你的,因為你是我的戀人。很肉麻的話被濃縮在一個手勢裏,我和韓津都喜歡這種無聲的方式。
回家之後二郎立即問我是不是要幹架。
“你他媽就是一戰爭販子。”修鬼平常不大愛說話,但很了解我,從我不慌不忙的樣子中就猜出沒什麼大事。
我讓東子給其他人打傳呼,“咱現在升級成保鏢了。這兩天守著揚揚,他要是挨打,咱都得被扒掉一層皮。”
二郎頓時沒了興趣,“我操,還有人要綁架?說實話大姐就那幾個飯店,也沒多少錢啊。”
“有錢就沒事了。就這種家裏剛剛有點錢的孩子才操蛋。學校裏上千個學生,怎麼就他沒事跟混子吵架。操,真以為自己媽能去幫著打?還不是咱來回跑!”我隨後把土豆那些事都說了一遍。
二郎拍著我的肩膀,表情調侃的說:“你嫉妒也沒用。下輩子你瞅好了,自己爹媽不是大哥大姐,你就死肚子裏別出來現眼了。”
“我老爸要是黑社會大哥,不開輛加長林肯停產院病床旁邊,我還不露麵呢。”我頂了二郎一句,隨後給土豆也打了電話。
中午的時候土豆領著我們去揚揚學校門口放風,“我他媽在這蹲了一個多禮拜,最後才弄清楚是那幾個小子紮刺。你倒是挺會貪便宜的。”土豆指著遠處的人一個個說給我聽。
那時候搶劫學生錢,並不是遇見就搶,首先得打聽打聽來路。如果這個學校有混的響的人物,往往就這麼放手。畢竟搶學生錢隻是小打小鬧,不必給自己斷了後路。想不開敢打揚揚主意的人,要麼是後台硬的誰也不怕,要麼就是啥也不知道的傻子。
有汪洋、周雷那種後台的人也不會來初中門口幹這勾當,一邊跟土豆嘮嗑,我一邊竟然迫不及待想見到那幾個家夥。
可惜連續兩天安然無恙,我們一直沒遇見放話要教訓揚揚的那群人。突然改掉生活習慣去跟揚揚一起上學放學,對我們來說都是煎熬。用油煎完了再用開水熬,這詞挺深刻。整天腦袋都渾渾噩噩,連飯都不想吃。
“要不你給大姐打個電話,問問是真是假的。總在這蹲著,誰也受不了了。”二郎靠在我身後躲風,不滿的抱怨著。
學校門口沒有什麼舞廳台球廳,為了打架方便,我們也都沒穿厚棉襖,像冰棍一樣戳在門外等放學,確實太難受。不過我還是拒絕了二郎的意見,“打了也白扯,她能在乎咱遭不遭罪?我操他媽的,千萬別讓我逮住那群小子,都他媽扒光了掛這,凍兩天再放。”
二郎不情願的走進校門對麵的小拉麵館,一天下來,平均每個人都得點六七碗麵。不是為了添肚子,而是為了喝點熱乎湯。
到中午放學的時候,土豆突然拍了拍我的胳膊指著校門西麵大道說,“那小子,上次打的時候有他一個。”
我順著土豆的手望過去,大道上孤零零就走過來一個人。二郎火氣最大,起身就要衝過去,不過被我攔在了身後,“你們先坐著,我和土豆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