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威威(1 / 2)

那哥們擰著眉頭閉上了嘴,盯著車裏的男人問:“踹幾腳就這操行了?”

“剛才來氣,查點把他掐死。”我上下瞟下男人,發現他吐氣的聲音很大,胸口上下的顫抖短促的讓我無法安心。

“活該。”亮子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了過來,扒開我之後,亮子探頭看了看閉著眼睛一口接一口喘氣的男人,搖頭說:“把老吳哥倆的朋友都請過來,讓他們自己動手砸,還有司機。”

剛才那哥們記恨,但沒辦法當著亮子的麵與我和二郎翻臉,賭氣的把男人拽下車。男人剛摔到地上便半跪著嘔吐起來,沒吐出什麼東西,幹嘔著胃水。

“還他媽知道吐!”旁邊的哥們開始起哄,有幾個抬腳不輕不重的踹著。

我抬眼看著二郎,二郎會意的聳肩笑了起來,幫我把男人架到路邊,嘴裏雖然罵著,但還是替男人順著後背。

“挨打還得伺候著。”二郎吐著口水說:“能行事不?別他媽告訴我還得送你去醫院。”

男人麵無表情的看著二郎,二郎不滿的罵:“看啥呢?死不了就快滾。”

男人咽著口水沒吭聲,不過轉頭看向我的眼神卻充滿了很奇怪的東西。不摻夾任何的恩怨,平靜或者認真的看著我,這讓我感到很舒服。

我和二郎把男人放走的時候亮子沒有阻止,我想他也說不出混著到底應該做些什麼。也許男人明天便會帶人四處堵我,也許我一會便會後悔沒有好好留給他更深的教訓,不過至少現在我是誠心放他走,就像放自己走一樣。

原本的一點點刺激因為險些發生的意外沉到了心底,我和二郎聊賴的蹲在路邊看著亮子指揮著人群對中巴進行大修。剛才的事讓我有些不安,總是不經意打量著男人離開的方向。

文強還在的時候我曾撿過一隻小貓崽送給他養,小孩子疼愛起某樣事物一定會時時摟在身邊,他們不會知道自己所做的並不是愛護,而是霸占。文強晚上把貓崽蓋在自己的被裏,也許是翻身的寸勁,也許是密閉的太過嚴實,貓崽當夜便被活活悶死。當時我曾嘲笑這些畜生的生命太脆弱,而現在想來,人也一樣。但大多數人死後都會招惹到一點點同情,而我們這些為了無謂的事情張揚露臉的人,死掉隻會留給別人一個借口,可以用它爭奪利益,可以用它發泄怨氣,卻很少有人會為它真正深刻的悔過。

這樣胡亂想著,我反複翻著手掌,彎出拇指和食指在自己的眼前。它們不曾留住我想挽留的東西,卻總破壞掉別人很寶貴的東西。很迷惑,我想到了大雷。我想我和他在某些地方有著相同,恨我們的人一定會比掛念我們的人更多,多到自己不願去想。大概我們讓其他人留意自己的辦法隻有害怕和嫉恨。

“我們找點什麼事幹吧。”我對二郎說。

二郎皺眉說:“這兒還沒收拾幹淨呢。”

“一會不是老吳家哥倆找人來,就是警察來,鬧不多久就得散夥。”我揉著眼眶,無聊的說:“偷偷摸摸自己玩,人家老田興許賣個麵子不管,真他媽曬臉當街玩大的,都得被關進去挨個調理。”

二郎沒有反駁,仰著腦袋說:“沒啥可玩的,我現在隻要是不喝高了,什麼興趣都沒有。”

我看看表,算計著毛毛還得忙活好長一段時間,最終頹喪說:“一會我帶你去見倆人,我剛來的時候多虧他們照顧了。”

二郎聽我說過旅店大哥與大爺的事,立即同意,主動與我琢磨起應該帶點什麼禮。

與我想的一樣,很快亮子便接到了電話,估計是小王那種朋友提前打來放風的。亮子厭煩的把司機和吳家兄弟倆的打手都恐嚇了一遍,大搖大擺的帶著人緩緩離開。亮子訂了家飯店擺桌,我沒心思也沒胃口,匆匆跑掉了。

算得上比較平淡的一次,對亮子來說。我帶著二郎準備上車去旅店時,一個哥們還抱怨對方不帶種,沒什麼“激情”。

真有激情了,我反而怕他承受不起。到現在,我對這些人已經沒了那種向往和崇拜,為了與自己毫不相幹的事拎家夥衝在前頭打打殺殺的人,在我眼裏都是徹頭徹尾的傻逼。

當然,傻逼不是一個絕對的貶義詞。為了自己認為值得的事去犯傻,至少對我這種人來說是種理所應當的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