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無聲(1 / 2)

馬明輝聳肩笑著說:“多幾個朋友多幾條道,我打電話時黑子挺忙的,他說沒說那事咋處理?”

“沒事。”我確保說:“十幾條粉好幾千塊錢呢。再有錢也不能這麼玩吧?估計不是故意陷你,可能確實是漏下的。馬哥,你這地方不是還玩那生意吧?”

我無心的話讓馬明輝不自然的抽動起嘴角,擺手說:“中午都別走,我安排個飯店。”

我盯著馬明輝,很久才滿足的扭頭走到旁邊的案子玩起來。他不必給我臉,卻得忍下這口氣聽我羅嗦。每個人都喜歡開玩笑,但拿別人開玩笑時,笑的最真的永遠是自己。

接連幾天都沒什麼事情,晚上到月亮灣跟黑子到處跑,周圍幾家賣肉場子的老板倒混成了臉熟。知道我替黑子打理這些小生意後,老板們都主動留下了我的電話,爭著搶著想安排酒局。五百包夜的話,月亮灣抽二百,他們抽一百五,小姐到手一百五,這些人自然得借著我盡快爬上月亮灣的牆頭。

但很快我便發現自己根本不適合這個行當。我曾開車送過一位小姐出台,當看到嫖客長的實在違章後,我竟打算把小姐送回去。劉宇知道後罵我不是男人,心不夠辣。我不介意,並不是好勇鬥狠的人才是男人,至少我不想逼自己成為一個毫無對錯判斷的男人。

不過這種想法我沒有跟黑子提。這社會,連植物人都可以算成生命,人的想法已經越來越不值錢了。

有天晚上馬明輝的場子出了點麻煩。由於裝修上檔次,場子裏到處鋪著地毯,所以大多酒醉的客人都不允許進門。當天有幾個小子紮在人堆混進來,沒玩多久就吐了一地。洗塊地毯並不貴,但這會影響生意。那些在開業就在台球廳玩的朋友立即上前插手,把人架到保全室裏恐嚇了半天,不巧碰上一個雛,頂嘴說自己有錢,把場子裏所有地毯都送去洗一遍也不在乎。

因為這句話,這小子被單獨拎到場子裏反複抽了一頓嘴巴,嘴角當場被打豁。

欺軟怕硬,這是大多數保安和看場子的通病。馬明輝覺得事情鬧的太大,把那群人訓了一頓,領頭的家夥叫德哥,大咧咧嘲笑馬明輝膽子太小。

等到馬明輝把我們叫回過去時,我也怪德哥辦事不地道。一般場子,處理事情的方法賠錢比賠人更多。既然叫號家裏有錢,大可以狠訛一筆。動起手來一是得打點警察,二是當天生意一定泡湯,何況德哥是在場子中央動的手。

德哥年紀不小,將近四十,這把年紀還在道上靠著打架尋仇過日子,有點讓人可憐。說話時我一直帶著詢問的語氣給足了他麵子,沒想到德哥壓根不把我們這群小子看在眼裏。因為劉宇嘟囔罵了幾句,他竟動起手推搡著劉宇。

“你算個什麼?”我護著劉宇問。

德哥歪著臉一直搖頭,回頭一巴掌按在我的腦門。其他人還在笑著時,二郎握著台球已經砸上了德哥的腦袋,登時就見了紅。

亂哄哄的人群裏我盯著德哥一個人打,台球杆敲在他的後脊梁上,反彈的力量竟讓我的掌心發麻。像是找到了與自己作對的厭煩的東西,我狠心雙手握著球杆反複掄著,可它被脊梁骨彈開的高度卻越來越高,高到幾乎砸到了我自己。

打架不靠力量和身材,敢下手的人才站得住腳。球杠沒份量,德哥抗幾下便晃晃悠悠返身衝向我。長杆抽在他的胳膊上斷掉,我忍著耳朵被他砸中的疼,一拳頭頂上了他的下巴。

想不到,德哥咳嗽著退了幾步,直愣愣看著我,腦袋和身子卻來回發顫,最後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與發狂時不同,這次我的耳朵真的什麼也聽不見了,甚至我歇斯底裏罵著已經暈倒的德哥的話,我一樣聽不到。

挑頭的人被放躺,其他人立即拚命往台球廳外跑。馬明輝一直站在一邊,就算我踢著德哥的身子時,他一樣保持著沉默。

“操,狗都不如。”我瞟了瞟德哥,又瞟了瞟馬明輝,啐痰罵。

如果現在躺在地上的是我,我相信馬明輝一定會攔著,因為我有背景,所以我的死活才會被人關心。

二郎踹翻了一個家夥揪到我麵前,其他人已經跑的幹幹淨淨。

“明天別到這裝逼了,來一個揍一個。”我指著德哥對他的朋友說:“趕快弄走。”

“對了,”我轉向馬明輝問:“這夥人整天在這玩,現在是不是得把帳算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