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沒有解釋,在她站出來的那一刻,她已經是我的原因。
金笛貼在我的身邊甩著頭發,牽著我的手往她的腰上遊,我竟掙開了。
我怎麼相信以後我能解決所有遇見的事,她又怎麼讓我相信,她會了解我做一切事情的原因。
慢搖中我甩著雙手,直到金笛慢慢靠上我的肩膀,直到我同樣垂著頭用她的肩膀遮住了我的眼睛。場子裏也許我們是唯一一對搖著慢舞的人,也許會有人嫉妒,但不會有人清楚。
我們靠在彼此的肩膀,我們卻仍在尋找著彼此。
我愛上一個女人的身體。
我同樣愛上了這個女人,我希望是這樣。
日子讓我無法挑剔,偏偏我隻能這麼形容。
於悅的事情黑子接手,辦的妥妥當當。折去月亮灣損失,於悅隻掏了幾千塊——那些所謂的損失也大多出於我和二郎的手。
“他們看不起我。”黑子事後譏笑說:“但是他們不得不看得起我。交通廳多什麼?每年放出去點車牌,扣點養路費和駕照,夠他們花的?礦山每年我都安排車違幾次規,為了什麼?不就是為了找個理由捅些錢上去?拿了我的錢,就他媽得給我辦事。”
我去醫院看了被於悅整容的那個小子,臉上的口子並不值那幾千塊。商品社會,這是我從黑子酒桌上聽到的詞,很不錯。沒有什麼不能買,也沒有什麼不能賣。
從那以後金笛經常在我家過夜,與寧佳不同,我喜歡逗留在她的體溫裏。至於我還喜歡著她什麼,我卻說不出。
二郎說我這樣是墮落的,但我不這樣認為。身體比靈魂更純潔,適合就是適合,貪婪就是貪婪,當所有人抱著沉甸甸的習慣和責任堅持他們所謂的堅持的時候,我不想這樣騙著自己。
有人惦記著女人給他們收留自尊的窩,我隻想象著她的體溫,有人惦記著女人給他們熱熱鬧鬧的欲望,我隻懷念著她的體溫。除此以外,我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需要。
偏偏,我找不到更多的話題。金笛曾取笑我從沒說過愛她,我解釋自己忘了。我看到她裝出不在意的表情,然而我和她都在乎。
我確實忘了,我忘了怎麼去說愛。
亮子下午給我打電話時,我正在醫院消毒。陳總的鋼管廠與別人簽了一筆合同,差不多十幾萬的貨發出去之後,幾個月也沒收到貨款。這很有意思,與我們的小姐出台一樣,這些廠子想賣貨,必須先讓別人過足癮——收那麼一點點訂金後,剩下隻能期盼著對方能早點把錢打到賬戶上。
不同的是,沒人敢欠小姐的台費,因為有我這種人。所以,陳總找到了黑子幫忙。
一成花紅,一萬多塊並不值得在小嚴打期間搞事。但陳總養著毛毛的幾個朋友,那些小子掛著所謂黑社會的名號經常幫陳總解決麻煩。說起來似乎很得意,陳總不過是看在黑子的麵子上不願得罪他們而已。
黑子讓我幫著毛毛把這件事辦明白,於是我辦出了一臉口子。
毛毛帶著我們趕去欠債單位。經理外出旅遊,會計又是稽查大隊長的親戚,琢磨半天毛毛聽從了我的話,盯上了院子裏停著的進口轎車。
車隊隊長是個沒腦子的人,在被我們搶下鑰匙前帶著一些職工跟我們動手。有個小子叫嚷自己是某條街的接管,我和二郎把他接管了。但我吃了點虧,臉上擦破了皮。眼睛似乎流進了汗,紅腫的模樣雖然窩囊卻沒什麼大礙。
早對這種事失去了興趣,甚至換個角度說,現在每次需要用這種方式解決問題時,我的想法都出奇的急躁。沒有興奮,隻是厭煩,厭煩對方逆了自己的心思。我問過二郎,他與我有同樣的想法。我琢磨自己是不是變了,變的暴虐,但沒人能解釋,我也不願給自己解釋。
金笛跑去醫院見到我時,就站在我對麵哭了起來,捂著我的臉頰哭的很用力,這讓我笑了出來。
是種滿足的笑,在那一刻我幾乎把自己當成了英雄。然而這他媽的很可笑,用毛毛的話來說,很愚昧。但不得不承認,我喜歡這種感覺,喜歡有這種女孩用這種表情對待我這種處境。
亮子電話裏說的很急,讓我找幾個醫生在急診室裏候著,他隨後就到。
我不清楚發生了什麼,沒等醫生寫完龍飛鳳舞的藥方便跑上樓找起那些最近跟我接觸很頻繁的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