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顏色(1 / 2)

風把我們的聲音吹散,在路上金笛什麼也沒有說,我卻什麼都懂。

“我該回去了。”金笛很久以後才輕輕說。

我替她攏了衣領,我拍了拍她的額頭,甚至用手指繞著她的頭發,大方的讓我有些心疼。

就像溫暖說的一樣,我們隻不過想找一個依靠,當我們發現對方比自己更需要躲避後,我們隻能笑的很沉重。

亮子找到了張紅梅的哥哥,帶我們堵上那小子臨時租的房子時,張紅梅並不在家。

“大不了我把錢退給你們,我們當時不是不聯係她,業務太忙。忙著聯係酒店,都是星級的,安排個人進去得費點事。”那小子說的頭頭是道。

“操你媽的,當我是山炮?”毛毛哈哈笑起來,誇張的不可思議的表情讓我也覺得活著真奇妙。

二郎揪著那小子的領子便想開打,這時他才明白我們根本聽不進他的謊話。“我大舅是陳家村土地爺。”他倔強的推開二郎,伸出小指向我們比畫,與剛才的鎮靜和後怕完全不同,臉上立即轉成了有恃無恐的表情,“把我送局裏去,不出兩小時我就能邁出來。我給你們錢,你們就收著,別讓我翻臉。”

亮子盯著那根在我們眼前不斷搖晃的小尾指,厭煩的說:“算了,把他送醫院去。”

我回身關上房門,二郎已經幾拳頭把那家夥砸在了地上。

張紅梅哥哥的體格不錯,在地上能跟二郎扯打了一會。亮子這時已經從廚房拎出菜刀,示意毛毛幫忙按住人手,還沾著油水的刀刃砍上了那小子的手指。

指頭的關節並不脆,也不會如想象一樣拎刀便能卸下。如果在泥地上,也許幾刀也完不成活。毛毛按不住掙紮的手,亮子第一刀也隻削下了中指尖那點皮肉。

我從一旁找到不鏽鋼飯盒墊在那隻手下後,我一連聽到了三聲悶響。至於那小子的叫喚,我數不清到底有多少聲,大多在刀子落下前,他就已經沒完沒了的喊起了痛。

亮子砍掉了當中三根指頭,“留兩根給你長個記性,以後見人挑大拇哥,小指頭藏著摳你老婆去。”亮子說完丟下了混著油和血的菜刀,二郎則立即轉過了頭。

“回去告訴你妹妹,在家老實呆著,別讓我們在外麵逮住她。我他媽讓步行街每個男人都操她一遍。”毛毛打量了一圈,恐嚇過後竟嘖嘖歎息起來。

小房子一室一廳,家具隻有一張彈簧床,這小子與他妹妹似乎混的並不好。

讓我想不到的是,他竟然報了警。小王調停沒用之後,托朋友把那小子圈在局子裏折騰了一宿。還算有義氣,當問起騙人勾當時他沒有賣出自己的妹妹。

小王打通了黑子的電話,希望黑子不要這麼鬧下去,黑子笑著應承幾句,卻沒有對我說任何停手的話。

金笛的事情我沒有告訴二郎,偷著從劉宇那要了點錢後,我讓漢奸那些小子幫我湊一部分。有個張口說自己窮的小子當場被漢奸打了一頓,其他人都特有激情的保證會幫我。

我有些愧疚,我想坦白,我不會記得他們這個人情。不知道為什麼,我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許是自己變了。

錢這玩意多少沒關係,隻要能花在自己覺得值得的地方,即使是糟蹋,那也糟蹋的滿足。

漢奸那群小子從公車隊偷了些金屬賣錢,加上當掉劉宇的那點東西和從毛毛、月亮灣討來的錢,我整齊的用報紙紮好送去了主任家裏。

很沉,也許一個男人真的為某件事押上全部後,都會有這種感覺。即使放到別人手裏,我依然覺得沉,壓的自己的眼睛看不到其他地方。

我並不高尚,我隻是覺得,或許我這麼做會讓自己舒服一些。每個人天生都喜歡把自己劃到被辜負的那一部分,隻不過有些人會到處說出,而我選擇埋在心裏。

在家裏過了兩天苦日子,聽說嫂子真的帶了幾十個哥們開著浩浩蕩蕩的車隊跑去一家飯店擺桌。大雷放出號子這輩子有朱老板有他,沒有朱老板,他大雷也不想當人。就像我剛來T市聽到的那些“傳說”一樣,這件事很快也傳到很多人耳朵裏。

欠了別人太多,人大多都會變成這種模樣。嫂子不過是做給別人看而已,老朱應該忙的焦頭爛額,隻希望不要忙到我身上就好,哪怕晚一些。

紅梅的事情終於有了著落,幾個蹲在陳家村認臉的哥們找到了那娘們。亮子找了很多人,似乎很急,毛毛在電話裏簡單說了幾句便張揚著要把哥們叫齊,填平陳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