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兒,我求你了,別幹了,你看你的手都凍成什麼樣子了?”我央求道,在我心裏,那雙白皙稚嫩的手應該是用來彈奏樂器的。
“沒關係,大家都在幹啊,”丫頭笑笑。
“我說不行就不行!大不了我幫你做!”我強硬地把她拉到一邊,不知是因為天冷還是害羞,丫頭的臉蛋紅撲撲的。
她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我,一時間我們互相看著對方的眼睛,都沉默了。
就在這時,天上突然飄起了小雪,雪花就這麼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落在屋簷上,落在她秀麗的長發上。我伸手欲幫她拂去睫毛上的雪,她竟微微地閉上了眼睛。我怦然心動,慢慢地靠近這個絕美的女孩兒。
就在我低下頭去要一親芳澤的時候,許願突然睜開眼睛別過頭去,“我們……我們……”她欲言又止。
“許小姐,外麵下雪了,快進來吧,大家都在等你彈鋼琴呢!”突然一個不識相的工作人員從走廊的另一邊探出頭來喊我們。
許願雙手叉腰說:“我去彈琴,你去洗衣服。”
暈,美女的命令哪敢不從,於是當大家都在文藝室裏聽丫頭彈鋼琴的時候,我不得不到走廊上去洗那些床單被罩。
這場雪是新年的第一場雪,瑞雪兆豐年,不知道會不會也昭示著我和丫頭的未來……
這天正在訓練,遠遠地看見許諾和老嚴在場邊走著,時不時還往場裏指指點點,我心下奇怪,不知道許諾怎麼會突然出現在我們俱樂部。這時候正好訓練結束,我見他和老嚴握手作別,趕緊追了上去。
“許哥,”我叫住他,“你怎麼來了?”
他看到是我,笑笑說:“噢,有點事情。”
“中午沒什麼事的話,大家一起吃個飯吧,”突然很想和他談談許願的事,她是許願的哥哥,所以一定很了解丫頭,我就是想知道丫頭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
許諾點點頭答應了,他今天一身運動裝打扮,站在場邊還頗有些當年的英姿。
我們選了俱樂部附近的一家酒樓坐定。
“有事?”許諾目光如炬
“沒,沒什麼,”我竟然有些慌神,一直想問的話也被憋在肚子裏。
他竟歎了口氣,和他接觸了很多次,我這還是第一次看見自信的他有歎息的時候。
“怎麼了?”我問。
“前不久我們有兩個外援推薦到你們俱樂部,結果就在最後關頭被否決了,有點遺憾,”他點上一支煙。
我心下一驚,原來奧利和艾倫是許諾他們公司推薦的。
“應該和你們一起訓練過吧?還有印象麼?”許諾問。
“印象深刻,”我有點心虛地答道,畢竟是我間接趕走了他倆。
“那倆兄弟其實也蠻可憐的,我們公司一直在幫他們,可惜,沒有成功,”許諾言語間頗為遺憾。
“回國說不定希望還大一些,”我也在心裏為他倆祈禱。
許諾微微搖了搖頭:“他們兄弟倆踢球是為了給他們的母親治病的,可惜他們滿懷希望地來,卻最終失望而歸,更讓人難過的是……”
許諾說到這裏頓了頓,狠狠吸了兩口煙,“他們的母親在他們回到巴西後的第三天就……被醫院趕出來了,當天晚上就去世了……”
我沉默了,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一個無情而又冷血的儈子手,要不是我,奧利和艾倫說不定早已獲得我們俱樂部的合同;要不是我,說不定我他們的母親已經得到了最好的救治。
此刻的我無比鄙視自己,蘇航,你真是連個畜生都不如!
和許諾分開後我自己去了海市蜃樓喝酒,酒精抹不掉過去,但卻可以麻醉現在。此刻的我需要麻醉,需要拋開所有的問題徹底地讓自己放鬆,需要再次醒來後發現自己至少還是個人,而不是一隻禽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