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給陳霞添置了新衣，但是春暖花開的時候，老爹又說話了。“大龍，小龍，新的藥材又要采摘了，你們趕緊出發。”
大龍懶懶的對老爹說。“爹，要不你和小龍去吧，我這媳婦馬上要生了，我得照顧媳婦。”
老爹一聲冷笑。“照顧媳婦，大龍，你懂什麼，你有老爹有經驗嗎，老爹是過來人，這是我們家第一口新丁，老爹比你還著急，等著錢用啊，這兒子要生下來，大把的要花錢。”
“爹，要是女兒？”
老爹的臉瞬間就綠了。“假如是女兒，你也別怪爹心狠。”老爹拋下這句話讓大龍很傷心，我們這裏重男輕女，頭胎生下來是女兒，很多父母直接將女嬰拋棄喂狼。
我和大龍采藥回來之後，情況有點不對勁，房屋裏麵冷清清的，原本生娃後是很喜慶的事，至少是要辦酒席，那一瞬間，我們都明白了，陳霞一定是生了一個女娃。
老爹坐在院子裏麵抽煙，臉色蠟黃，心情鬱結。“回來了，吃飯。”
吃飯的時候，大龍終於忍不住問了一句。“爹，娃生了？”
“生了，是一個女伢。”大龍臉色頓時變了。“你送山了？”
“送了，等下一次吧。”
柴房裏麵傳來陳霞撕裂的喊叫，老爹麵不改色。“生娃後，這陳霞叫得越來勁了，不能生兒子的女人算不得好女人，大龍，你可要努力。”
大龍的心情我說不上來，好像很難過，又好像沒什麼要緊的，大龍端了一碗雞湯去柴房，我跟著去，短短幾個月不見，陳霞瘦了很多，看起來似乎變了一個人一樣。
大概是受這次事情打擊吧，我出門的時候，看見家門口掛著一件孩子的衣包，這就是孩子接生的時候用來包裹孩子的，不過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假如生的是女娃，女娃送去喂狼，衣包被掛在房門口，聽說這衣包能夠帶來好運。
所以看見這種玩意，就說明這家人弄死過女娃，以前那位風趣的警官曾經說搞不懂我們這個村，女娃兒這麼少，卻還掛了這麼多女娃兒的衣包？他哪裏知道這是一種野蠻的獻祭，狼被稱為山中之神，女娃獻給狼就等於是獻祭給山神，必然會得到山神的保佑。
大龍常給我說，經常在似夢非夢的時候，有小孩兒抓自己的胸口，醒過來什麼也沒有，我認為大龍是見鬼了，聽說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是會遭報應的，但是丟娃的不是大龍，而是老爹啊，老爹怎麼沒有遭報應。
當初陳霞懷上的時候，大龍自己在旁邊扮小醜取樂她，還要拉上我，將我打扮成女人的模樣，假裝調戲我，讓我學女人說話的聲音，給我胸口裏麵塞了兩個饅頭，有幾次，陳霞還真的笑了。
都說哺乳期的女人笑起來是最美的，真的，陳霞笑起來的時候和平常不一樣，她的笑好像會傳染，從臉上到全身，好像臉上一笑的時候，全身的汗毛也軟起來，跟著笑一樣。
還有，哺乳期的女人胸口特別挺拔，這還是大龍告訴我的，他跟我說，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小龍，你知道嗎，女人有了娃之後，那裏硬硬的。”我和大龍都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反正大龍說和平日不一樣，我們去問爹，爹也摸門不著，隻說這樣才正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