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弟已經做好了破罐子破摔的準備,沒想到黃珊突然鑽進雪堆裏。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黃珊突然鑽出雪堆。我見她一臉激動,手裏還拿著一團蘑菇,我忍不住訓了黃珊幾句,都這時候還要錢不要命,真是鑽錢眼裏了!
黃珊沒搭理我,反而問我知不知道這是什麼。我說不就是蘑菇嗎,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黃珊說我司馬懿破八卦陣,不懂裝懂,這是雲芝,這山裏就數它最值錢。我和我弟也不知道雲芝到底是什麼東西,隻知道這玩意是個寶貝。
我原本還想將雲芝放進背包,沒想到黃珊把雲芝拆了三份。我說雖然見者有份,但咱們好歹是過命的交情,用不著這麼親兄弟明算賬吧?黃珊說我才是鑽錢眼裏了,這雲芝能救咱們的命,咱們三人有沒有命出去,全都靠它了!
黃珊率先吃了雲芝,我和我弟雖然有點舍不得,但這玩意拆了以後放不住,倒不如吃了拉倒,好歹也能過過嘴癮。我一口吞了雲芝,就覺得一股暖流自上而下落入腹中,身體前所未有的舒暢!
我們三人又歇了一陣,便帶著狼狗繼續找出路。一路上跌跌撞撞,最後好歹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走出了深山。等我們回到招待所,天都大亮了,剛好碰上黃珊爺爺。黃珊爺爺等了一夜沒見我們影,估摸著我們是出事了,一晚上火燒火燎,天一亮就找了一堆人準備進山找我們,沒想到我們自己跑回來了。
老爺子一見我們這狼狽樣,就知道我們吃了不少苦,二話不說殺了隻雞,但我們三個沒招沒落折騰了一天一夜,這會兒已經是精疲力盡了,躺在炕上立馬就睡著了。
一天以後,我和我弟背著兩包剝皮菌踏上了回臨溟的旅程。我把我身上那點全國糧票全都交給了黃珊,又給黃珊留了我家地址。我告訴她,等我一回家我就把剝皮菌都賣了,到時候我把錢給她寄過來。
黃珊點了點頭,問我啥時候再來。我這會兒還真得有點舍不得她,我說等來年開春就過來,到時候再跟她進山!
黃珊沒說話,就把一兜子雞蛋塞給我。我那時候也不是很懂怎麼跟女孩子接觸,就給她來了個熊抱,後來想想,當時確實是挺傻的。
一天一夜以後,我和我弟終於回到了臨溟。站在火車站,我兩不禁感慨萬千。這一趟下來,真是太他媽不容易了!但這種日子真好,比學校要真實得多!我隱隱生出一種想法,或許我跟我弟這輩子,就是為這種生活而生的!
我跟我弟背著剝皮菌往家走,剛到家門口就見大門口吊著兩盞白燈籠,院裏邊傳來一陣陣的哭聲。我跟我弟當時就傻眼了,這是誰沒了?
我兩連滾帶爬跑回家裏,就見院子裏擺著兩口大棺材,呼呼啦啦圍了一大群人。我兩衝進人群,跪在棺材前麵嚎啕大哭,根本沒注意棺材裏麵躺著的到底是誰。
“鬼呀!”
也不知道是誰一聲尖叫,我立馬就不樂意了,你說我家裏剛辦白事情,你就他娘的喊鬧鬼,你這不是咒人嗎!
我正要找到底是誰這麼缺德,就見周圍一群鄰裏鄰居恐懼的盯著我和我弟。我兩不禁一愣,我一回頭,就見我爹我媽,我兩個妹妹眼睛發直看著我兩。
我這更納悶了,忍不住問我媽,咱家到底誰沒了?沒想到我媽直接給我和我弟一人兩個大耳刮子,隨即把我兩抱進懷裏嚎啕大哭。
我跟我弟莫名其妙挨了兩耳光,原本也挺鬱悶,但看著我媽哭的傷心,我兩也不敢多說廢話。事後我才知道,原來我跟我弟一走就是一個禮拜,我爹我媽以為我兩被拍花子的給害了,所以才在家裏辦起了白事。
我和我弟也挺鬱悶,你說一個大活人,居然撞上自己的喪事了,晦氣不晦氣!
不過我兩也沒太在意,我兩這會兒就合計怎麼把那些剝皮菌搗騰出去了!
我們一家人把家裏的白事給撤了,我才跟我爹我媽交代了情況。我爹聽我兩去鄂城做買賣,一語不發,倒是我媽挺高興,說我兩出息了,能掙錢了。我跟我弟挺高興,當時也沒在意我爹的心思,後來等我當爹了,我才明白我爹當時心裏是有多不好受!
不過那都是後話,簡短來說,我跟我弟第二天也沒去學校報到,反正都逃了一星期學了,也不差那一天兩天。我兩一大早就去了隔壁薛羅家,不過我兩沒見到薛羅爸,倒是見到他二叔了。我兩跟他二叔道明來意,他二叔把胸脯子拍的邦邦響,說這事兒都在他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