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羅二叔是個盲流子,平時不上班,就跟著一群流氓瞎混。不過他二叔人脈挺廣,臨溟方方麵麵的關係都認識,所以我跟我弟也就沒多想。當天下午,薛羅二叔帶著我兩去了站前大富豪,這是我們臨溟第一個舞廳。我跟我弟雖然整天不務正業,但還真沒來過舞廳,主要是進這地方花銷太大,我跟我弟都是典型的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根本消費不起!
舞廳裏有不少人,穿的都挺時髦。我跟我弟不懂跳舞,見一群男男女女摟摟抱抱還挺眼紅。我跟我弟說,一切不以結婚為目的的摟摟抱抱都是耍流氓,以後等咱有錢了,咱也過來耍流氓!
我們到了最裏麵,就見一個穿著西服,帶著墨鏡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發上,薛羅二叔剛想喊人就被中年男人打斷。
中年男人手裏拿著話筒,突然對著麵前的大電視唱歌。我跟我弟這會兒有點不知所措,站也不是,坐也不是,隻能看著薛羅二叔有樣學樣。中年男人唱了什麼我也不清楚,我現在唯一關心的就是把這些剝皮菌都給賣了。
他一曲唱完,薛羅二叔立馬鼓掌叫好。我弟小聲和我說咱們要不要拍馬屁?沒等我說話,薛羅二叔回頭瞪了我們一眼,我兩也沒說話,跟著一起鼓掌。
中年男人把話筒扔在沙發上,歪著脖子問薛羅二叔,東西呢?薛羅二叔催促我把剝皮菌拿出來。我把背包遞給薛羅二叔,那中年男人看了一眼,隨手把背包扔在沙發上,又拿起話筒唱歌。薛羅二叔討好的笑了笑,跟中年男人說我們先走了,中年男人也沒搭理他。
我雖然沒做過買賣,但我也不是缺心眼。眼瞅著對方拿了剝皮菌,但一點給錢的意思都沒有,就知道要麼是薛羅二叔給我們賣了,要麼就是對方幹脆沒打算給錢!
這些剝皮菌是我和我弟還有黃珊拚了命弄回來的,想白拿那就是要我們三個的命!我知道能在這裏玩得起的,肯定不是一般人。但我不管他是誰,不管他多有號,他不給我們留活路,那我也不能讓他活!
我知道這種道上大哥,身邊少不了不要命的小弟。我跟我弟統共就兩個人,就算我兩再能打,那也是雙拳難敵四手!所以我打算豁出去了先下手為強,先把這大哥給幹了,到時候就算被人打死了,好歹也拉個墊背的!
我默默湊近中年男人身邊,他身邊那些配門子的小弟都在給他鼓掌拍馬屁,誰也沒有注意到我。我弟這小子雖然腦子不好使,但是和我混了這麼多年,我一個眼神他就知道我要幹什麼!我弟一聲沒吭,幫我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
我拎起旁邊一個啤酒瓶子,突然砸在中年男人頭上。中年男人連叫都沒來及,就被我打倒在地。啤酒瓶砸的稀碎,一半在他頭上裂開,還有一半按進我手心裏。我一見血更是上頭,隨手撿到什麼就拿什麼,這會兒也想不起來會出人命了!
中年男人被我打的滿地亂滾,他那些配門子的小弟這會兒才反應過來,一個個操起板凳、酒瓶把我跟我弟團團圍住。薛羅二叔滿麵驚慌,衝我大喊,吳鐵林,你個癟犢子你要死也別拖我墊背啊!
我朝他冷冷一笑,這次要是有命回去,我不弄死他我就不是吳鐵林!
那些混子投鼠忌器,也不敢上來。其中一個衝我大喊,放了我們老大!我把中年男人拎起來,他看著我有氣無力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我還沒說話,我弟突然一板凳砸在他膝蓋上,中年男人慘叫一聲,下巴磕在麵前的茶幾上。我弟拽著他的頭發就往茶幾上摔,一連撞掉他三顆門牙才停手。
我弟跟他說,你卡啊,我告訴你,我叫吳鐵山,這是我哥,我他媽管你是誰!
那中年男人不再說話,瞪大了眼睛看著我跟我弟。我一手抓著啤酒瓶,一手拽著他脖子。我弟背上沙發上的剝皮菌,跟我一起往外走。那些混子挺不甘心,但他們大哥在我們手裏,這會兒也不敢上來。
薛羅二叔衝我喊,鐵林啊,你把三哥放了,啥都好說!我弟隨手拿起一個煙灰缸,狠狠丟在薛羅二叔頭上。我弟對著他大罵,你也不是好癟犢子!
我兩拽著三哥,亦步亦趨往外走,那些混子寸步不離。我兩出了大富豪門口,就見門口裏三層外三層全是人,把我跟我弟圍了個水泄不通。
我往地上吐了口吐沫,就見一個留著大背頭的男人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你們走,人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