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穀兒見她神色怪異,以為是水玲瓏的寒氣發作了,慌忙問道:“清兒,你身子不舒服麼?”那知道水清兒卻笑而不答,隻是抿住嘴巴,用手指了指夏穀兒的額頭,神色間甚是歡愉。
見她如此,夏穀兒不由得微微一楞,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初時尚未覺得有什麼不同,可慢慢的卻感到有些別扭起來,但一時間又不知道這別扭的感覺由何而來。卻見水清兒笑著用手指在自己的眉毛上輕輕劃了一下,夏穀兒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竟然是自己的眉毛不見了。
夏穀兒服下的漓火原精雖然不能對他的身體造成傷害,但身上的毛發在高溫的炙烤下,卻沒有辦法堅持多久。此時他身上毛發的根部早已經斷裂,之所以依舊貼在身上看不出來,隻不過是因為慣性罷了,方才水清兒替他擦汗,沒想到竟然連眉毛也一起抹了下來。
夏穀兒神色窘困,忍不住用手抓了抓頭發,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不想卻抓下一大把頭發來。他心中驚訝,忍不住再次用手在頭上薅了兩下,那知道這下卻將自己頭上所有的頭發都抓了下來,光禿禿的隻剩下一個圓滾滾的腦袋。
夏穀兒現在的樣子滑稽之極,就連一旁憂悒憤懣的才主也指著他的腦袋哈哈大笑起來。夏穀兒更是惱怒,卻又無法說些什麼,隻好重重的哼了一聲,光禿禿的腦袋上下搖動,又惹來水清兒一陣輕笑。
轉眼看到地上橫著的屍體,夏穀兒連忙轉開話題道:“杜風怎麼招惹你了,你竟把他給殺了。”他也隻是隨口問問,心中卻並不十分在意。水清兒隻道他是在埋怨自己不該殺人,柔柔的解釋道:“我看這人實在是討厭,一時生氣,便將他殺掉了,卻不知道你是喜歡他的。否則我定然是不會下手的。”夏穀兒哭笑不得道:“他一個大男人,我喜歡他做什麼,既然你看他討厭,殺了也便殺了,又有什麼好可惜的。”他本來就不喜歡杜風,隻覺得他詭計多端,反倒不如才主來得爽快利落,此時聽說他被水清兒殺了,倒也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是在一旁聽他們說話才主,驚出了一身冷汗。隻覺得麵前的這兩個人實在是不可理喻,若不是心中實在放不下夏穀兒手中的鑰匙,隻怕他早就跑的無影無蹤了。
夏穀兒摸著自己的光頭,喃喃自語:“這卻象什麼樣子,如果被師父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隻怕會立時氣的被過氣去,無雙劍派裏那些大大小小的‘猴兒’,隻怕也是會笑掉大牙的。”忽然想到同林子軒在一起的方瓊,心中暗道:“我原本就比不過小師弟,現在又弄成了這個樣子,隻怕瓊兒連瞧也不會瞧上我一眼的。心中這般想著,神色不由得黯淡了下去。
水清兒在一旁見他神色黯淡,心中不解,於是問道:“穀兒,你不開心麼?”夏穀兒苦笑道:“我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有怎麼開心得起來。”
水清兒這才知道原來他是在為自己的頭發憂慮,有心想要勸解一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微微想了一下,腦子裏麵突然靈機一動,心中倒是有了主意,卻是想要將頭發重新粘回到他的腦袋上。水清兒彎下腰來,抓起一把夏穀兒掉落的頭發,卻發現那些頭發竟然是枯焦幹黃,已經不能用了,於是便重新將它們丟在地上,起身向才主走了過去。
才主見她向自己走來,不知道她想要做些什麼,他對水清兒已經是懼怕到了極點,隻覺得她和夏穀兒兩個都是瘋瘋顛顛的,根本不能以常理來判斷。所以連忙凝神戒備起來,心中忐忑不安,冷汗也順著臉頰自頭上滑了下來。所幸水清兒隻走到了他身前幾步,便眉頭一皺,轉身又向一旁杜風的屍體走了過去。才主這才鬆了一口氣,悄無聲息的向後麵退了幾步,轉身便想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可走了兩步,卻忍不住回頭看看夏穀兒身上的鑰匙,遲疑了一下,又止住了腳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隻是離水清兒的距離更遠了。
水清兒見夏穀兒自己的頭發不能使用,便想著要去割才主的頭發,可是她尚未走到才主身前,便聞到了才主身上散發出來的臭味,不由得眉頭一皺,心道:“這人怎麼如此邋遢,身上的味道倒好象從來沒有洗過澡似的。便是拿了他的頭發,穀兒恐怕也是不會喜歡的。”索性便舍了才主,轉身向著杜風的屍體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