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兒,好多了。”姐姐說。
“這疼不疼呀?”我指著紮在姐姐手腕上的針頭問。
“不疼。”姐姐微笑著說。
我把姐姐的枕頭枕高了一點兒,就出去了,姐姐問我幹嘛去,我說沒事兒一會兒就回來了。我知道離老何家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商店,我上次暑假摸爬蚱的錢還剩下一塊二一直裝著沒有花。
我也在老何家打過吊針,知道打吊針的時候嘴裏苦,所以我想給姐姐買幾塊糖。
當我拿著給姐姐買的糖回到老何家的時候大姑也去了,正坐在姐姐的病床前麵拉著姐姐那隻沒有紮針的手和姐姐還有爺爺、三爺爺說話。
“哦蛋兒也來了,你還挺知道跟你姐姐親呀。”大姑又對爺爺說:“哦蛋兒知道親,確實是個好孩子。”
“什麼好孩子呀,不氣人就行了。”爺爺臭著自己卷的煙對大姑說。
“小男孩兒哪有不皮的,長大了就好了。”大姑說著也抓住了我的手,我看到大姑手上還沾著麵。
“姐,給我給你買的糖。”我把剛剛跑出去買的二十個大白兔的奶糖放在姐姐枕頭邊上說。我們一般買糖吃都是買水果糖,因為水果糖便宜一毛錢四個,大白兔的奶糖一毛錢兩個。
“你在哪弄得錢呀?”姐姐問我。
“以前賣爬蚱剩下的。”我說著就剝開了一個糖送到了姐姐嘴裏,說:“姐你別嚼著吃,那樣吃的時間短,含著吃吃的時間長。”
“哦蛋兒現在真是長大了,現在知道給你姐姐買糖了。”大姑笑著摸著我的頭說。
“這孩子,懂事,上回賣了爬蚱還給我賣了一包散花煙呢!”爺爺對大姑說。
“都說這小孩兒三歲看大,七歲看老,我覺得誌遠這孩子可以,長大了肯定有出息。”三爺爺說。
“姐,這糖甜嗎?”我問姐姐。
“甜,真甜,真好吃。”姐姐說著用另一隻手抓起幾個糖說:“別光讓我吃呀,給,你們幾個也吃呀。”姐姐說著就巴塘遞給我和大姑。
“我不吃了,這是我給你買的,打吊針嘴裏苦。”我說著就咽了一口口水。
“來吃吧,咱們都吃一個吧,哦蛋兒放心吃,等會兒我在去給你們買。”獨孤說著接過了姐姐遞過來的奶糖,給我、爺爺還有三爺爺一人一塊自己也吃了一塊。
我把奶糖放在嘴裏的時候口水差點兒流出來,然後嘴裏就是一股牛奶味兒,真好吃。
“孩子還沒養大今天就見到好處了。”爺爺說著就把糖放在嘴裏,笑了。
三爺爺也把糖放在嘴裏,吃的吧唧吧唧直響。
“哥,哦霞這也沒什麼事兒了我就先回去了,豬還在坑沿上拴著呢,我鞋也在那扔著呢!”三爺爺說。哦霞是我大姑的名字。我不知道大姑的全名是什麼,她每次回村長輩都叫她哦霞,平輩的都叫她霞姐。
“三叔,我麵條都擀好了,在這吃晚飯再走吧。也沒什麼好吃的,你閨女至少還能管你一頓麵條。”大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