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裏的浮萍已經失去了夏天是的那種碧綠,雖然也還是綠色卻已經不再像夏天的那樣綠的油光發亮,葉片也比以前小多了,看上去也沒有那麼厚了。浮萍也不再想夏天一樣鋪滿了整個河麵,有的地方漏出水麵來。水邊的葦子都已經被割了,剩下的茬子露在水麵上。
這條河水邊長滿了葦子,夏天我們在河裏洗澡的時候我們會經常拔幾根葦子拿著玩兒,有的時候還拔一根比較粗壯的葦子,把除了稍上的葉子全部扯下來。然後再把稍上留的幾根葉子撕成一條兒一條兒的,當做是哪吒的火箭槍來玩兒。到了秋天收完莊家以後村子裏的人就會把自己家地頭兒的葦子割了用架車拉回家,找人編成涼席。
林靜靜地爺爺就會編涼席,有的用不著的人家就會把割下來的葦子賣給他,他編了涼席就會拿到集上去賣。而且幫人家編涼席也是要手工費的,大的涼快中等的一塊,小的八毛。我家的涼席全部都是他編的,但是從來沒有要過一分錢。
我也很熟悉編涼席的過程,因為以前經常去林靜靜家看她爺爺編。要先把割回來的葦子曬幹把皮子剝了,然後從中間破開在用石滾碾平,放上一段時間就可以用來編涼席了。以前我們在林靜靜他們村子的學校上小學的時候,每次放學回家看到林靜靜的爺爺在那裏推石滾碾葦子片子的時候,我和姐姐都會過去幫忙推石滾。
不知不覺的我和林靜靜就走到了那棵鬼神樹那裏,然後我們就不約而同的停了下來。
“靜靜,怎麼好久都沒有見到你爺爺變涼席了,以前上小學的時候還經常幫他推石滾呢!”我對林靜靜說。
“爺爺現在已經推不動石滾了,眼睛也花了,恐怕以後再也變不了涼席了。”林靜靜把自己的兜子放在地上,撿起來一塊土坷垃扔到河裏說。
然後我們倆之間就是長時間的沉默,一起撿土坷垃往河裏麵扔,在這沉默裏我感覺到了成長的煩惱和欣慰。
扔著扔著就看到雨點兒落到了河裏。在沒有閃電河雷聲的情況下,雨就這麼下來了,但是不是很大。
我掂起來林靜靜地兜子遞給她,說:“靜靜下雨了,走吧,咱們趕快去我家,等會兒我打傘送你回家。”
林靜靜不慌不忙的又撿起來一塊土坷垃扔到河裏,說:“你就這這急著送我回家呀,我還有話沒說呢!”
“有什麼話你快點兒說呀,等會兒就下大了。咱們先回我家吧!”我拎著兜子說。一說到回家我就真的想趕快回家了,我想爺爺奶奶還有虹虹了,我想馬上就見到他們,這種感覺從來就沒有這麼強烈過。有過這樣的感覺以後我自己感覺我又長大了一些,也許這樣的成長是因為姐姐的離家出走吧。
“先進那裏麵躲雨,我就跟你說。”林靜靜指了指鬼神樹旁邊的破磚窯,紅著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