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享賓館”位於環城路“移民新村”路口,十二層樓,是王母市屈指可數的高級商務賓館,是平民百姓們可望而不可及的“極樂世界”。
對於張思遠來說,走過路過幾乎成了他每天的“必修課”,但是,他隻有眼睜睜地看著別人進出的分,根本就沒有機會身臨其境,體驗那種人心所向的樂趣。
無疑,進出這地方的人,非富即貴,隨便消費一番,都足以讓像張思遠這樣的人摸爬滾打十天半個月了。
剛才,當張思遠聽說“夜來享”這個名字的時候,心裏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激動。而當富婆主動邀請奎叔去“作客”的時候,他就更加激動了,甚至有點嫉妒奎叔這個仿佛橫空出世的“學生娃”。
大約一場拔河比賽的工夫,張思遠就把奎叔他們拉到目的地了。隻見他掃視了一下“夜來享賓館”那引人注目的招牌,然後幸災樂禍地衝著奎叔他們說:“到了,你們倆可以進去為所欲為啦!”
“你這個人怎麼說話的?”富婆一邊掏錢,一邊虛情假意地衝著張思遠說,“睜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娘是不是那種人?怎麼說,老娘也是一個民營企業家,要不是我那男人中看不中用的話,我……懶得理你,給你十塊錢,趕緊滾吧!”說著,主動跟奎叔勾肩搭背。
奎叔一步三回頭地衝著怏怏不樂的張思遠說:“思遠哥,你目前無非就是體驗生活而已,不必太拚命,還是趕緊收工,回去寫點東西吧!”
“寫個屁呀?”張思遠沒好氣地說,“寫那些無病呻吟的散文掙不了幾個錢,而寫長篇小說又力不從心。我決定了,從今往後,我就拚命地拉黃包車,等哪天我存夠了本錢,就開一家成人用品店,專門賺你們這些人的錢,哈哈!”說著,拉著空車,吹著口哨,唱著好像隻有鳥兒才能聽懂的歌離開了,當然也沒有帶走一片雲彩。
“等等!”奎叔剛剛跟著富婆走進富麗堂皇的大廳,就突然如夢方醒地衝著她說,“阿姨,你是知道的,我還是一個學生娃,雖然我已經記不得自己把自己的第一次獻給了誰,但是,咱倆素昧平生,如果我就這樣跟你過夜,那麼,這……這叫什麼事啊?”
“還能叫什麼事呀?好事唄!”富婆神經兮兮地說,“待會咱倆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那簡直是……”
“這些我都懂,不用你言傳身教!”奎叔意味深長地說,“我的意思是,咱倆之間,到底誰那什麼誰?說白了,就是誰給錢?”
“什麼錢不錢的?常言說得好,一回生二回熟,如果你願意,以後咱倆保持聯係嘛!”富婆的話根本就沒有經過大腦,好像關不住的水龍頭。
奎叔聽了,總算欣慰地說:“這還差不多!”
“那就趕緊進去吧,打鐵要趁熱啊!”富婆自鳴得意道,“小夥子,我這麼看得起你,這可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哦!”
“去!”奎叔皮笑肉不笑地說,“要不是因為我失憶了,連自己家住哪裏都想不起來,我才不會輕易跟你同流合汙呢!”
“哦?”富婆將信將疑地說,“小夥子,其實我們都不必找什麼借口,邂逅相遇,何不順其自然呢?”
隻見奎叔左顧右盼地說:“順其自然?你說得倒是輕鬆!一個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小夥子,跟著一個素昧平生的阿姨同流合汙,隻能說形勢逼人,萬般無奈罷了!”
“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麼說就怎麼說吧!”富婆故意妥協道,“不過,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還是先進房間吧,到那裏麵,就是兩人世界啦!”說著,義不容辭地拽著奎叔的手走向樓梯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