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0 越軌(1 / 2)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耿芳芳被一陣鞭炮聲驚醒。潛意識裏的第一感覺就在告訴她,今天她要“嫁人”了。想想也覺得好笑,自己這一生過得極為不順,若不是有了一個救星,她真無法想象生活會把她壓迫到什麼地步。為了報救星的恩,她才走進了周苑傑的世界,以至發展到今天的虛嫁假娶。關於愛情,耿芳芳從來都沒有過期望,自己的出生不好,她覺得那便與愛情隔了條鴻溝,即便以後遇到了命中的男人,那也隻會是同樣令人悲憫的兩個人湊合在一起過日子。

看著睡在身邊的周苑傑,耿芳芳雲海翻騰地想了好一陣。這個讓她一提起就怒燒肺腑的男人,卻比她感覺比自己幸運多了,至少他還有一對慈祥的父母,而自己——想到這些,耿芳芳的眼眶不禁濕潤了。

忽然周苑傑哼哼了兩聲,竟然還露了抹笑容。耿芳芳一陣訝異,心中不禁喃道:“這混蛋是做什麼美夢了嗎?”

她正訝異著,周苑傑又突然一個翻身,竟還將一隻手搭在了耿芳芳的胸上。耿芳芳隨即一陣歇斯底裏的尖叫,那尖叫聲幾乎讓夜都起了顫動。

周苑傑愕然驚醒,還沒弄清情況就遭到一記重重的耳光。

“你?你幹什麼打人!”耳光抽得很重,周苑傑的臉上發熱,一股鑽心的疼如影隨形。

“還不快把你的手拿開!”耿芳芳咆哮著,周苑傑這才將視線下移了些,這一看,連他自己也覺得羞臊,渾身猶如觸電了般,他急忙將手給縮了回來。

“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周苑傑連聲道著歉,還下意識的將身體往床邊挪了挪。

無與倫比的委屈感爬滿了耿芳芳的心頭,眼淚止不住地流著。“我不幹了,我不幹了,這戲你自己演吧,我要走,我要走!”說著,她就坐了起來,因為是裹著衣服入睡的,此刻她根本就不需要穿戴什麼。

事實上,耿芳芳昨夜到很晚都沒有睡,隻在淩晨時熬不住困意才打了會兒盹。至於她熬夜的原因,自然是與周苑傑有關。

買完婚紗回來,馮天梅就將耿芳芳送進了兒子的臥房,她說家裏地小,反正你們明天就大喜了,提前睡在一起也不要緊。耿芳芳雖麵有難色,但也沒有更好的辦法。馮天梅又跟兒子交代了些明天結婚的事宜,然後便一瘸一拐地回了自己的屋。

兩人很長時間都沒有說話,耿芳芳的緊張周苑傑看在眼裏懂在心裏,她能一直幫著在母親麵前演戲,周苑傑心裏的感激就連用火車拉也得拉個三天三夜。

“看吧,我說晚上你要睡我這!”

“我——”耿芳芳無話可說,隻覺得自己倒了八輩子的黴。

“你放心,我可是君子,晚上你睡床上,我在地上打個地鋪就行,反正也沒有人看見。你要再不放心,我就去睡柴房。”

耿芳芳猶豫著,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看她仍一臉躊躇不決的樣子,周苑傑二話沒說,抱起一卷被褥便準備出門。

“別,別去。”耿芳芳連忙叫住了他,“還是按你說的打個地鋪吧。”

周苑傑怔怔看了她一眼,又咧嘴笑了起來,“怎麼,心疼我了?”

“少自作了吧,我是怕你明天早上睡得太死,被你爸媽發現你睡在柴房,到時你沒法跟他們解釋。鬼才願意心疼你呢!”她把臉一撇,做出一股不屑一顧的樣子。

“嗬嗬嗬,好,你說咋樣就咋樣!我去給你打點水洗腳。”說著周苑傑就拾起了放在門後的一隻腳盆,樂意澎湃地走了出去。

耿芳芳想攔住他,可話到嘴邊身前已經沒了人影。而且說到腳她還真覺得有些疼,估計是因為走了太多路的緣故,很多關節都隱隱的有些脹痛。

周苑傑去打水的間隙,耿芳芳將他的臥房仔細打量了一遍。屋內的陳設顯得簡陋,唯一能讓人看得上眼的,便是離床不遠的一台彩色電視機。但那電視機看起來笨重得很,估計還是上個世紀九十年代的產品。很快,她的眼光就被牆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獎狀給吸引住了,那些都是周苑傑在學生年代時的榮譽,從小學到高中,幾乎囊括了每一個學期。

看著這些榮譽,耿芳芳又不禁在心裏生起了一層敬佩之情。沒想到看起來暗淡無光的周苑傑,學生時代卻那麼不平凡。

“是不是覺得我很優秀?”她的讚賞被周苑傑這冷不丁的一句自戀之辭驅趕得無影無蹤。

“少得意吧你,也不瞧瞧你現在是個什麼樣子!”耿芳芳的神情立即變得冷漠起來。

可周苑傑卻毫不在意,他將水盆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地上,又從牆邊挪來一隻木頭板凳放到水盆的旁邊。

“洗洗腳吧,我家沒有太陽能,洗澡間也小得很,就先將就著洗洗腳吧,水溫剛好,不冷也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