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芳芳沒看他,低著頭走到了水盆邊,然後緩緩地在板凳上坐了下來。
“你幹什麼?”
她剛一坐穩,就見周苑傑蹲下身子湊到她的跟前。
“別一驚一乍的,幫你脫鞋而已!”
耿芳芳還沒來得及拒絕,周苑傑就已經解開了她的鞋帶。不僅如此,他還幫她脫下了襪子,然後托起她的兩隻腳泡進了水裏。“怎麼樣,舒服吧?”
“你這究竟是幹什麼?我沒手沒腳嗎,要你幫我?”他本以為她會道一聲謝,卻不想惹來她更大的火氣。
“別生氣嘛,你看看,一生氣僅有的一點美麗也不見了。”
“喂喂喂,你吃錯藥了吧,你有沒有搞清楚狀況,現在是我幫你演戲,結假婚,你該不會以為能借此機會跟我怎麼樣吧?我可告訴你,周苑傑,你少白日做夢了,你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周苑傑卻噗嗤一笑,“嗬嗬嗬,你想哪兒去了,我這不過是想借此感謝你這麼幫我,說實在的,你幫了我很多,我卻沒什麼能報答你的,做這點小事隻不過想盡量圖個心安。什麼愛不愛的,你可真能瞎想。不過,你這人還真奇怪,前幾天追我追得死去活來,現在對我卻像見了仇家似的,唉,如此大的反差,真讓我懷疑你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姐妹。”
周苑傑的話又戳到了她的軟肋,這事想想都讓她覺得尷尬。於是耿芳芳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至於後來周苑傑繼續幫她洗腳,她也就沒再多說什麼。
夜裏突然變了天,風呼呼刮個不停,耿芳芳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著,屋外的人忙活到很晚才沒了動靜。於是她想,周家該準備的都已經準備了當。
忽然,周苑傑打了個噴嚏,耿芳芳向他看了一眼,許是那被褥過於單薄,周苑傑整個人都縮成了一團,並不時地瑟瑟發抖。
後來周苑傑給凍醒了,破口大罵了句“這他媽的是想凍死人啊!”,罵完他就一軲轆地從地上爬起,從衣櫃裏翻了件軍大衣裹到了身上。
準備再回躺到地鋪上時,周苑傑驚訝地發覺耿芳芳正看著自己,“咦?你怎麼還醒著?沒有困意嗎?”,耿芳芳沒回答,隻收回了視線把臉撇向一邊。“啊!我知道了,該不會是怕我趁你睡著對你圖謀不軌吧?都說了我是君子,不會做那些齷齪的事,你怎麼就不信呢?”說完,他又傻笑一眼準備倒頭睡下。“對了,晚上好像便涼了,你睡覺的時候蓋好被子哈,別感冒了。”
這是多麼溫馨的話,可耿芳芳卻側躺著背對他,一點反應也沒有。
大約過了兩三分鍾,她突然開了口:“你睡著了?”
“還,還沒,怎麼了,有事?”周苑傑正準備進入夢鄉,聽到她這問題後猛然睜開了眼。
“要不——你到床上來睡吧。”耿芳芳說得微弱,周苑傑卻聽得一清二楚。他飛速地在腦海中分析這話的深意,難道她心疼了,又或是再次心動了?
奇怪的是,周苑傑連疑問都沒說就起身鑽進了被窩,床並不寬闊,耿芳芳努力往另一邊挪了挪,並跟著畫出一條三八線出來。“我是怕你挨了凍才這樣說的,你可別誤會,而且你絕對不可以越過這條線,更別想與我有任何身體接觸,否則,明天天一亮我就走!”
周苑傑咧嘴一笑,壞壞地答了句:“謝謝老婆!”
“老婆?誰是你老婆?我剛說的你沒有聽見嗎?”耿芳芳眉頭一皺,語氣十分嚴肅。
“聽見了,聽見了,保證不越過這條線,保證不碰你,行了吧?好了好了,睡吧,明天還有很多事要做呢!”
可現在,他非但已經越過了線,還將手搭在了她的胸脯之上。雙重違規直將已經和諧的局麵重創得麵目全非,耿芳芳下了床就要走,周苑傑來不及多想,連忙一個躥步跳到她的跟前,神色哀求地說道:“真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以我的人格擔保,我所說的句句是實話,否則天打五雷轟!”
“誰信呐,你就是想趁機占我便宜,我真是傻,還怕你睡覺挨凍,讓你也躺被窩,我,我這原來是請狼入室啊!對,這應該就是你的真麵目吧?惡心,惡心!”耿芳芳咆哮著,腳步繼續往門口奪去。
情急之下,周苑傑連忙上前一步死死地將她摟住,嘴裏不停地在說:“不行,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這戲已經演到這了,你要是走了,我怎麼收場?”
“那是你的事,與我無關!而且被來就與我無關!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耿芳芳用力掙紮著,可她那點力氣哪能扭得過周苑傑,縱然折騰了好一陣,也沒能從這個懷抱裏脫出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