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門外響起了周家二老的聲音,“芳芳呐,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小傑,是不是你欺負芳芳了?”剛才耿芳芳的尖叫,使得激動難眠的他們又提心吊膽起來,於是互相攙扶著來到偏方門前。
“沒,沒有,芳芳剛才做惡夢了,沒什麼,你們快歇著吧。”周苑傑對著門外高吼著。
“不是的,不是的……”耿芳芳也張起口大聲疾呼,看樣子她是鐵了心要把事情全盤托出,周苑傑緊張得連額頭都滲出了汗漬。
“別說,別說,求你了,求你了,都到這地步了,你說了豈不是前功盡棄,白費功夫?而且還落得大家難做!”
“說了那是你的事。”耿芳芳根本就沒有再給情麵的打算,她又扯高了嗓門喊了句:“叔叔阿姨,其實我根本就不是——”
她的話音剛起,重點部分還沒脫出口,嘴巴就被周苑傑給吻住了。周苑傑也是實在沒法子了,兩隻手都在牽製著她的身體,唯一能派上用場的就隻剩下嘴了。麵對這意料不到的欺淩,耿芳芳十分惶恐,她拚了命地扭動身體想掙脫,可她越用力,周苑傑的力道也與之加劇。沒過一會兒本來就疲乏不堪的耿芳芳就完全沒了力氣,雖然心中萬分排斥,但也隻能任憑這種欺淩繼續下去。
話說周苑傑吻耿芳芳,嘴唇相接的那一刹那,他的心裏猛然來了些顫動。這與禽獸何異?本來還自我闊談的君子形象立刻土崩瓦解。他想停止這種荒唐的行徑,可又怕鬆開了嘴,耿芳芳又要怒吼真相,而且那一瞬間,他竟然起了貪婪的心理,特別是在耿芳芳敗陣以後,他的吻竟顯得有些肆無忌憚。那一刻,他的腦海裏想了很多,有甘婷,有李婭楠,想到之前與她們的點點滴滴,周苑傑的心裏莫名地彙聚了太多憤怒,被接連拋棄的怨恨,被含冤無奈的遺棄,這些統統交織在他的心裏,而眼下,被自己緊擁欺淩的耿芳芳,這個自己欠了一屁股恩情的女人,周苑傑竟想把她當作報複愛情的對象。
門外的老兩口聽著屋子裏窸窸窣窣的聲音,麵麵相覷不知發生了什麼。周栓全性子急,索性將門掀了開來。可映入眼中的情景,簡直羞紅了老夫妻兩的臉。
“走,走,快走!”馮天梅趕緊收起臉上的驚訝,拉著周栓全就往身後跑。
被爹媽撞見這一幕,周苑傑渾身不得滋味,耿芳芳也是羞愧得很,周栓全剛一鬆手,她就閃到床邊背門而坐。
敞開的門將瑟瑟的夜風請進了屋裏,一下子讓周苑傑清醒過來。他不禁打了個寒顫,看著身邊的耿芳芳正掩麵抽泣,他的心裏猶如被刀絞一般難受。
耿芳芳畢竟也是鄉下姑娘,從小思想就很傳統保守,如今被男人摸了胸,還受了強吻的欺淩,她便覺得自己沒了清白,甚至還起了輕生的想法。
周苑傑沉重地走到她的麵前,他自知罪不可恕,啪啪地抽著自己的嘴巴。
“要不,你就真的嫁給我吧!”這是周苑傑思索再三說出的話,雖然不是心中的愛人,但他欠了她那麼多,又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無以為報的他隻能以擔負她一生的責任作為補償。
耿芳芳抹去眼淚,撇過臉凶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斥道:“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她使出最後的一點力氣奪門而出,等周苑傑晃過神來,她早已出了院子。
周苑傑急忙拔腿追去,邁門檻的時候因為過於急躁絆了腿,整個人一下子摔到了地上。他哎呦地好疼,可沒人理他,夜風呼呼地吹著,像嘲笑一般。
耿芳芳出了周家大院,無方向的跑了一陣,待到精疲力盡時,整個人虛脫地倒在了草地上。她不由得環顧四周,腦子裏想的,是周苑傑之前的勸告——這裏痞子多,夜間行壞事的人天天有。
縣城裏一片死寂,沒有一盞燈火。耿芳芳的身體抖個不停,不僅是冷,更多的是畏怕。
她想找個避風的角落先窩著,等到天亮再起步,可風像從四麵八方彙集而來,無論她走到哪裏,都感覺被寒冷纏繞著。
沒過多久,她就聽見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不用聽也知道,來者是周苑傑。可她不想再見到他,若可以,她多想餘生的每一秒都詛咒他。
她急忙想跑,可剛走兩步就摔了個跤,這一摔,竟不偏不移地滾到了一個斜坡上,斜坡上全是草,濕滑得很,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順著坡下滑。轉眼間,她就感到鞋子褲腳都被水浸泡著,濕漉漉的感覺迅速蔓延到了膝蓋。
雖然夜漆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但耿芳芳能斷定自己這是要掉進河裏,而自己所在的位置正是河堤的斜坡,求生的本能使她迅速張開十指深插進土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