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有一些破碎的陽光照到了洋樓脫色的牆上,有一處特別斑駁的地方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格外的猙獰,隨著陽光的晃動,就像有一個從地獄裏爬出了半隻身子的邪靈,而那邪靈正死死的盯著那條窄窄的小巷,而此刻正在小巷裏走著的老徐兩人,對於身後的這恐怖一幕渾然不知。
老徐他們順著小巷往外走,準備去惠來旅館門前取回他們的“寶馬”,剛拐到大街上,遠遠的就聽到了老板娘中氣十足的咆哮聲,尖銳得像又有一頭挨了一刀的豬臨死前發出的慘叫聲。
“是那個殺千刀說的!?這是惠來旅館!這是惠來!是惠來!是誰說的鬼來旅館!!誰說的!給老娘站出來!你識字不識字!你不識字就鑽回你娘的臭穴裏重新學去!”老板娘怒氣衝衝的叫罵聲當然沒人會站出來回應,反倒是引起了圍觀群眾的一陣哄笑。
在那片亂哄哄的嬉笑聲中,老板娘站在大街上,跳著她的小短腿,用她那短小的手指,指天指地的怒罵著。自然是沒有人會作死跑出來認是他說的了,誰不知道這位老板娘的厲害。
經過一輪叫罵之後,老板娘實在是找不到對手,每當她的怒氣無處可泄的時候,她就會按照一向的慣例,開始把火氣轉移到了她的禦用槍靶上,“你這殺千刀的!你那個倒了血黴的祖宗給起了這麼一個店名!我真是前世做了八輩子的倒黴事才瞎了眼嫁給你!你這殺千刀的!人家都欺負上你家的孤兒寡母啦!你卻在那裏死灌馬尿!”
聽到那老板娘提到“孤兒寡母”,人群又哄的笑了起來,這時候老徐兩人剛好擠了進來,令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那個“柴頭”也在笑,嗬嗬嗬的還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一臉的不以為然。
他手裏還拿著一瓶喝了一半的老白幹,蹲在旅館的門側,一邊笑一邊不停的搖著頭,自言自語的嘟囔著:“呸!你想老子死好多年了吧?老子偏就不死,不但不死!還要活得比你長!看你怎麼做個孤兒寡母的!我呸!”
人群又爆出了一陣哄笑,老板娘“哇”的一聲就坐在了大街上,捶足頓胸的哭嚎起來,嘴裏想到什麼就什麼從嘴裏毫無遮攔的呼嘯而出,夾雜著周圍的哄笑聲,哎~~別提,還真熱鬧極了!怪不得群眾那麼的愛吃瓜了。
“你這人真是的,哎哎,別躺在這,影響交通了,有什麼事回屋裏再說吧。”寒白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嗬斥著連推帶拽的把滿臉淚汪汪的老板娘給趕進了屋裏。
“哎!哎!這位小同誌,沒事的,由她罵吧,哈哈,她罵大街老子覺得很好聽啊!我聽了二十幾年了還沒聽夠呢!哈哈!這比村裏搭台子唱戲都好聽著呢!哈哈!”柴頭一邊說著一邊還仰著頭喝了一大口酒,人群裏又是一陣的哄笑,頓時,老板娘那哭嚎聲便又從旅館裏咆哮了出來。